戚無宴薄唇緊抿,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
稀碎的粉塵,緩緩地飄落在一塵不染的床榻之間。
隨著戚無宴的離去,沉四最先忍不住怪叫出聲,他猛地站起身,虎目圓睜,“什么鬼主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不對他哪來的女人”他死死地看著房內,幾乎將一對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
他忍不住又是幾聲怪叫,這簡直比知道自己懷孕了還激動,“這都什么時候的事這咋可能”
哪怕沉四對戚無宴有種近乎狂熱的崇拜,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幾人皆是由無妄海下的頑石所做,沒心沒肺,不懂情愛,然而比起他們,戚無宴卻更像是薄情寡欲的石人,冷血涼薄。
他實在無法想象,那般薄情禁欲之人,竟也會墜入凡塵
“你那么激動干嘛他只是佛修,又不是太監,怎么就不能有崽了”
嘴上這般說著,沉參看著怪叫的沉四,他摸了摸下巴,同樣很難想象,戚無宴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崽
要知道他們整日跟在戚無宴的身邊,但凡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然而這會幾人皆是滿臉的茫然。
沉參看著幾人的背影,莫名地想到了先前戚無宴命他抓來的那兩個人,當時他們好像便說他們給戚無宴下了忘歡散算算時間好像也說得過去,莫非就是那時候的事
眼見其余幾人已經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匆匆跟了上去,沉參連忙站起身,“喂,你們等等我”幾人的身形化作數道奪目的流光,迅速地順著戚無宴的氣息追去。
崽啊
他還沒抱過崽呢。
隨著那白骨的出現,房內的氣息越發陰冷,顧南挽捏住枕頭,她的目光死死地著房外。
只聽陸母的尖叫聲從外面傳來,外面一片嘈雜,“我的臉這個死丫頭,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訓她,大夫,你看我的臉怎么樣了”陸母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氣的幾乎暈厥過去。
她平日里最愛惜的便是自己的臉,這個廢物怎么敢的
那傷口從她的眉尾劃下,一直落到了她的嘴邊,幾乎貫穿了她的半邊臉頰,她的面上盡是鮮血,伴隨著她面上的暴怒,那傷疤扭動,宛若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尤為猙獰。
那些護衛與婢女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那醫修檢查了一下她臉上的傷口,隨口道,“沒什么大礙,就是看著嚇人,過兩日便痊愈了。”
陸母這才松了口氣,她站在門外,憤怒地咒罵著顧南挽,方才若非聞鈺仙君攔著她,她定要讓人按住顧南挽,給她臉上也來一刀,方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想到還躺在病床之上的陸悄悄,她看著顧南挽所在的房間,聲音尖銳,“死丫頭,趕緊把藥喝了,等會有你好受的”
顧南挽靠在床邊,她聽到幾道腳步又匆匆地自院外趕來,隨即,陸父的聲音緩緩響起,“挽挽呢”
陸母一看到陸父,她的眼淚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老爺您總算來了”
“她在房里呢,我現在這心算是涼透了,那死丫頭不由分說就給我來那么一刀,我就知道這個白眼狼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她姐姐見死不救,現在連她娘都下的去手,是不是過兩日便要爬到老爺您的頭上去了”陸母咬了咬牙,她捂住自己臉上的紗布,現在恨不得將顧南挽千刀萬剮。
陸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她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不相信,顧南挽會對陸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