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就行。”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戚無宴的身形逐漸模糊,便已消失在了這小院之中。
不死就行
沉參聞言沉默了片刻,他難得有些摸不懂戚無宴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身上,只見她亦睜著雙大眼,有些警惕地打量著他們,相貌可以騙人,這骨相卻騙不了人,只一眼,幾人便能察覺到,顧南挽年齡不過二八,就連面上還帶著一絲稚氣,沒想到,戚無宴居然喜歡這種小姑娘
沉參幾人難得覺得有些棘手,以往戚無宴身邊沒有姑娘,他們又何嘗不是他們這幾人跟在戚無宴的身后,身邊除了禿馿,便是一堆老頭,每日殺人放火埋尸的,壓根沒有和小姑娘說話的經歷。
況且,這小姑娘腹中還有戚無宴的崽
他們現在看著她,簡直比面對戚無宴還手足無措,幾個大男人搓了搓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偏偏現在最會哄姑娘開心的沉二還為情所困,整日以酒澆愁。
沉參搓了搓指尖,被其余幾人推搡著站了出來,他笑了兩聲,有些干巴巴地問道,“顧姑娘是吧你有什么事可以隨時找我們,我們就在外面。”
他指了指房外,顧南挽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只見幾人相貌皆是有些古怪,她遲疑了片刻。
就在沉參幾人以為她不會說話之際,卻聽顧南挽小聲道,“你們可以給我請個醫修來嗎我現在不是很舒服。”
顧南挽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黑色長袍之上,只見那長袍之上繡著隱隱的暗紋,先前她腹中劇痛,戚無宴雖給她輸了靈力,她卻仍有些不舒服,她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卻見沉四上前兩步,粗聲粗氣道,“哪里疼我給你看看。”他的身形比其他人都高了一大截,站在那里便像是座小山一般,聲如洪鐘,沒有半點醫修的模樣。
顧南挽眼皮子一跳,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卻見沉四眸光微動,一道金絲自他的指尖彈出,系在了她的手腕之上探了探她的脈搏,隨即,他微微蹙起了眉頭,他能察覺到,顧南挽的脈象極為混亂,她的確懷有身孕,只是他能察覺到,只最近半個月,她便吃了不下十種毒草,夾雜著各種奇奇怪怪的靈草,若是尋常人像她這般亂吃一通,不說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也得血脈逆流性命垂危。
偏偏這顧南挽雖是修為低微,卻絲毫沒受到那毒草的影響,甚至連她腹中的胎兒,都極為穩定正常,這倒是奇怪了。
沉四細細地看了眼她的眼睛,只見她眸光清亮,沉四摸了摸下巴,略有些稀奇
在那小院之后,卻是有著一片竹林,哪怕在冬日依舊翠色襲人,嫩綠的竹葉之上仍掛著稀疏白雪,只見那竹林邊坐落著一片湖泊,積雪落在那湖水之上,結出了層薄薄的冰晶,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
須臾,一道黑色的身影驟然自那岸邊墜落,水花濺起,冰冷的湖水瞬間將他淹沒,戚無宴微微閉上了眼,任由自己沉入水中,銀色的長發隨著水紋緩緩浮動。
體內的那股燥熱并未隨著冰冷的湖水散去,甚至愈演愈烈,清心咒無用,這冷水亦是無用,戚無宴睜開了眼睛,忍不住有些煩躁,一串水珠上涌,他猛地站起了身,水聲淅瀝。
身形高大的男修面無表情地自那湖泊中走了出來,他身上的衣物已盡數濕透,隨著銀色的長發,濕漉漉地粘在他的周身,清晰地勾勒出他流暢結實的身形,察覺到自己周身的異樣,戚無宴眸色暗了暗。
他便這般在那湖泊邊站了許久,任由寒風帶走他身上的溫度。
直到天色漸晚,那道身影方才離去。
戚無宴回到小院之時,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沉三幾人面色有些古怪地坐在院中,他們時不時地看向昏暗的房間,欲言又止,神色極為復雜。
戚無宴的目光在那房間內停留了片刻,察覺到里面那道平穩的呼吸,莫名地有些煩躁,他白日里在那湖泊邊吹了一天冷風,她居然還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