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面的熱鬧喧囂不同,這幾日的沈家幾乎是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下人恨不得踮著腳走路。
不過幾日,沈母面色便憔悴了許多,她的雙眼紅腫,面頰凹陷,幾乎看不出前幾日華貴端莊的模樣,她雙眸赤紅地看著房外,沈父亦是沉默地坐在一旁,不置一詞。
昏黃的燭光落在他們二人的面上,整個房內只余沈母的哭聲與咒罵聲。
這修士修為越高,子嗣便越困難,二人這輩子都沒能孕育子嗣,偏偏在前些年他們即將放棄之時,竟意外得了個女兒,夫妻二人自此像是寶貝眼睛珠子一般寶貝她。
卻沒想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這女兒便沒了,連尸首他們都未能找到。
沈母每日只能對著她以往的衣物首飾垂淚。
夫妻二人幾乎用盡了各種方法,才從沈栩的朋友那里得知,阿瑤那日花了大筆靈石雇傭了一對殺手,而那對殺手的魂牌此刻也已碎裂。
他們幾乎將阿瑤那幾日去的地方給翻了個遍,最終才從一個老人的口中得知了那日的事情,他們與一個極為漂亮,膚色極白的女修一同出現在了后街的巷子中。
而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結合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情來看,幾乎是瞬間,他們便想到了顧南挽。
沈父又命人四處打探顧南挽的下落,他的眼底爬上一絲殺意,這個仇,他們實在是非報不可
沈母這會兒看著沈詞瑤以往戴的玉簪,眼眶通紅,“那個顧南挽實在是欺人太甚她好狠的心”
“哪怕阿瑤有錯,她打她啊罵她啊,我們都不會多管先前她將阿瑤淘汰,我們也沒有多說什么,她怎么就”沈母抱著那碎裂的魂牌,眼淚止不住地掉。
她的阿瑤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她還那么年輕,便孤孤單單地一個人走了,她怎么不一起帶我走呢”
沈父亦是死死地捏緊了拳頭,濃郁的恨意爬上他的心頭,他的面色有些猙獰,此刻他甚至顧不得顧南挽身后的陸家,滿腦子皆是沈詞瑤的慘死。
哪怕與陸家決裂,這個仇也是非報不可
他深吸了口氣,驀地站起了身,他拍了拍沈母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別哭,我不會讓阿瑤就這么去了的”
殺人償命,那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沈父的眸底閃過一絲殺意,他大步地走向房門,卻在轉身之時,身形一僵,他背上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不知何時,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面無表情地站在暗處,那人身材修長高大,生著一襲銀發,額心一點金印散發著淺淺的光芒,幾縷垂落的發絲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模糊了他眸底的神色。
他的黑衣幾乎與那暗色融為一體,似是暗夜中游歷的鬼魅,他已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那些侍奉的下人此刻皆是神色呆滯地站在門前,雙眼無神,整個房內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昏黃的燭火隨著夜風輕輕搖曳,光影于他的面上緩緩跳躍著,他的銀發輕拂,那人微微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身后的沈母還未察覺到異常,依舊在哭哭啼啼地咒罵著顧南挽。
幾乎是瞬間,沈父的背后就冒了一層細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