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悄悄更是被嚇得險些暈厥過去,她方才被劃了幾刀,便疼的幾乎暈過去,一想到接下來無窮無盡的折磨,還有那隨時都有可能發作的奇毒,她便只有滿心的絕望。
她的眼淚鼻涕鮮血糊成了一團,早沒了往日的靈動秀氣,一見到來人,便立刻大哭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是挽挽的姐姐,我沒對不起她的,我對她很好的放了我吧”
陸母亦是崩潰地大哭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好歹養了她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幾位長老陰測測地看了她們一眼,“那你們當初取血時可又曾心軟放過她”
大長老向前一步,他的指尖落在了陸父陸母的額心,搜查著他們的記憶,卻發現搜到的每一幕,幾乎都令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有挽挽被喂了藥昏迷過去取血,有她被捆在床上清醒時取血,有陸母瘋狂辱罵她時的場景,每一個都看的大長老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幾個人直接撕成碎片
大長老一拐杖狠狠砸在了陸母的背上,陸母慘叫一聲,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這個毒婦”
須臾,他看向三長老,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并未找到關于小三的記憶。
身后是幾人的慘叫聲,幾人緩緩地走出了房間。
說來也是奇怪,當初小三夫婦隕落,他們也曾尋找了許久,都未能找到半點痕跡,甚至,連小肥啾的氣息他們都未能察覺到,這后一點,也是他們最為擔心的地方。
他們發現,除了先前她情緒極為激動,短暫地爆發時,他們能察覺到她的氣息,就連在這客棧之內,在這咫尺之間,他們都察覺不到顧南挽與這兩枚蛋血脈間的氣息。
以至于他們一直無法找到她的蹤跡。
大長老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緩緩道,“她娘可能有點古怪”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象不到,還有什么能掩蓋她體內的血脈。
其余幾位長老亦是沉默了片刻,當初小三一人離開了族內,只說了他與一人類女子有了孩子,便再未提及其他,現在想來,以他那藏不住東西的性子,早該將那女子祖籍十八代都抖了出來,他卻半點未提。
那女子身份大抵也是有些蹊蹺的。
三長老神色復雜地看著手中的拐杖,他的眼底有淚光閃過,半晌,他嘆了口氣,“慢慢來吧,現在已經找到了挽挽,不急現在咱們還有兩枚蛋呢,我就是為了他們,我也得再多活個幾年,可不能讓人欺負了他們”
他樂呵呵地向外走去,“走,給小肥啾買吃的去”
斷崖邊,洶涌的瀑布一墜千里,水花飛濺,夜風卷攜著濃郁的水汽落了滿地,草叢中皆是氤氳著淺淺霧氣。
一道青色的身影立于崖邊,他負手而立,山風卷起了他寬大的長袍,獵獵作響,神色冷漠地看向腳下的萬丈深淵。
一道冰冷的嗤笑聲自身后傳來,其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怒意,“因為你的心軟,損失了那么多的人。”
聞鈺仙君神色冷漠地看了一眼,他今日身著一襲青衣,長發高束,沒了往日里的清冷出塵,反倒是無端地生出了幾絲戾氣。
那中年男修走到他的身側,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他的面上,他冷笑了一聲,“現在那些老不死的已經1出世,有他們在,顧南挽那條線幾乎是廢了。”
眼見聞鈺仙君只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的懸崖,他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看你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哼你自己好好想想”話落,那中年男修飛身自懸崖之上跳了下去,只聽一道清唳的名聲自懸崖下傳來,他搖身一變,卻是化作一只金翅大鵬雕,迅速地消失在了瀑布之下。
聞鈺仙君的目光落在懸崖之下,只見那懸崖之下云霧繚繞,隱隱可以窺見一點翠色,時不時傳來幾道微弱的呼救聲。
他有些煩躁地躺在了地上,草叢中的露水沾濕了他的長發,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往日的一幕幕略過他的眼前,心口傳來輕微的刺痛。
只見一點血色自他的衣物間暈出,染紅了他身下的翠色。
良久,只聽一道低沉的聲音于這夜風中緩緩響起,“阿南”
他究竟該怎樣。
寒風裹挾著他低低的聲音,緩緩地消散在那虛空之中,只余枝葉間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