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挽在他的腹內轉了幾圈,只見四周盡是灰蒙蒙的霧氣,他們像是被困在一個壺內,進退不得,隱隱間,一股惡臭于他們的鼻尖蔓延,令人作嘔。
顧南挽看向腳下,只見他們腳下亦是一片大霧,她有些遲疑道,“這個是不是有點像盛駱衍的腹內乾坤”據先前幾位長老所說,盛駱衍的體內能夠孕育出數個小空間,每個小空間內皆是有萬千變幻,若想逃離,必須得勘破那些幻境,可這怪鳥的腹內比起又有些不同,他的腹內沒有那么多的變幻。
藍鳳看著那霧蒙蒙的上方,皺起了眉頭,卻察覺到腳下陡然一晃,一股惡臭的酸水瞬間自他們的頭頂潑落。
“小心”顧南挽猛地瞪大了眼睛,卻察覺到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劍光閃爍,那些酸水瞬間腐蝕了他的長劍,身前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別怕。”
顧南挽抬起頭,只見引玉手執長劍,靜靜地立于她的身前,他的背上還有著未干的血跡,應當是先前城樓炸毀之時留下的傷口,此刻,他的手腕上亦是血淋淋的一片。
顧南挽看著他的神情微滯只覺得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眼熟。
顧南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察覺到身下的怪鳥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只見一絲金芒瞬間穿透力那怪鳥的腹部,原本堅不可摧的空間,此刻卻是緩緩破碎,周圍那些灰蒙蒙的霧氣不安地涌動著,冰冷的海水自那傷口涌入怪鳥腹中。
一絲微弱的光亮自那裂縫中傳來,顧南挽眼睛一亮。
是戚無宴的氣息
那怪鳥又飛了片刻,便失力地墜入海底,他劇烈地嘶吼著,痛苦地在海中翻滾著,一時間,天旋地轉,引玉忙抓住了顧南挽的胳膊,二人被甩的頭暈眼花,藍鳳見狀直接跳上前去,她的雙手結印,只見磅礴的靈力瞬間襲向怪鳥的傷口處。
只聽一聲震耳的爆炸聲響起,那怪鳥終是不堪重負,砰的一聲整個爆炸開,腥臭的血肉四濺,引玉連忙將顧南挽護在懷中,濃郁的惡臭襲來,顧南挽險些被那古怪的氣味惡心的吐出來。
冰冷的海水涌入口鼻,巨浪翻涌,顧南挽還未來得及抓住引玉的手,便已被那海浪掀得飛了出去,只聽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于遠處爆發,幾只海怪震聲嘶吼著,而后飛速地襲向他們,她努力地穩住身形,海水中一片黑暗,一道銀光略過海面,與那海怪纏斗在一起。
顧南挽只覺得頭腦都隱隱有些發昏,她猛地浮出海面,新鮮的空氣涌入口鼻,她劇烈地喘息著,只見四周盡是連綿的海島,于那夜色之中,仿若無數蟄伏在暗處的巨大海獸,隨時準備沖出海域擇人而噬。
須臾,她的面色微變,卻見不知何時,幾個身影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海域之上,此刻,他們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顧南挽瞳孔一縮,她有些戒備地看著那幾人,漆黑的霧氣于她的掌心蔓延,只見那幾人身披黑色斗篷,全身皆被遮的嚴嚴實實的,為首之人只露出了一雙渾濁的猩紅的眸子,眼底盡是不加掩飾的惡意,他上下打量著顧南挽,隨即,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笑聲,那聲音似是劃過砂紙一般,格外的難聽。
一個滿臉鮮血的男修從血肉堆里爬了出來,他的胳膊不知何時已經少了一只,絲絲縷縷的金芒正不停地灼燒著他的血肉,那男修疼的面容猙獰,他忍不住罵道,“你們怎么突然動手我差點被那個白毛給弄死老七人呢”
那群黑衣男修沉默地看著他。
只見他肩膀上仍不停地留著血,那男修目光閃了閃,卻是抓起匕首直接將那塊血肉削了下來,隨即,他目光陰狠地看向了顧南挽,露出了個滿是惡意的笑容,“這就是他那個小徒弟我們為了抓你可費了不小的代價”
顧南挽的呼吸一滯,她警惕地看向那群人,不著痕跡地捏住了小布兜里的靈器。
“放心吧,我們不會殺你的”
卻見藍鳳猛地撕裂了一只海獸,鮮血飛濺,她身形矯健地自水中竄出,擋在了顧南挽的身前。
藍鳳的目光落在那為首的男修身上,她瞇了瞇眼睛,冷聲質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老娘的地盤上撒野”
“哼”金喚冷哼了一聲,他的聲音嘶啞,語調古怪,“死到臨頭了嘴還挺硬”他微微抬起手,只見那手上盡是猙獰的疤痕,一點血色的霧氣自他的掌心蔓延。
話落,他的身形一閃,卻是徑直襲向了藍鳳,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周圍的海水劇烈地翻滾著,藍鳳的目光落在金喚的身后,只見那幾個黑衣男修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而她的身后,便是顧南挽。
藍鳳咬了咬牙,卻是死死地攔在顧南挽的面前,那些海水化作無數的屏障,層層疊疊地擋在他們的身前,幾道水龍猛地襲向了那幾個黑衣男修,藍鳳毫不猶豫地拽起顧南挽,直接向著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