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間,皆從對方眸底看到了濃厚的恨意。
戚無宴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昏迷不醒的顧南挽,聽著那端眾人嘈雜的話語,他的眸色黯了黯,眸底爬上了濃郁的猩紅之色。
隨著眾人陸續進入房間,顧南挽的身影逐漸模糊,唯余小肥啾焦急的聲音夾雜著嘈雜的聲響,時不時地落入他的耳中。
戚無宴微微垂眸,神色晦暗地看著靜靜躺在他掌心的紙鶴,雪白的紙鶴隨著寒風顫顫巍巍地晃個不停。
一如他此刻的心緒不寧。
這般明顯的異樣
戚無宴神色冰冷地看向虛空,他本想著如先前那般,若是實在不行,他便花些時間再尋個肉身遮掩氣息再度離開此處。
卻沒想,他仍是不肯放過他們。
或者說,從始至終,他就根本沒打算讓他與顧南挽活下去,這段時日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他布下的一盤棋,目的便是為了借機除掉他們,除掉潛在的所有威脅。
聞鈺是,顧南挽與他亦是。
這世間萬物自有其法則,陰陽調和萬物相生相克,現如今天道式微,龍族凋零,鳳族強盛獨占鰲頭,人族之中靈杰輩出,這幾方勢力之中極有都有可能生出突破浩錮,威脅到他的存在。
萬物有靈,所謂的天道亦不例外。
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早已生出了靈智,他已沒了往日威勢,卻仍舊刻板地遵循著以往的舊規濫調,不能允許任何威脅到這一切的存在。
而這場浩劫,是修仙界的劫,亦是他們的劫難。
因為這場劫難,聞鈺自絕經脈甘愿赴死,現如今已然身隕道消,昶吟被他重創再度陷入沉睡之中,鳳族沉睡的那批老鳳凰隕落大半,實力大損。
顧南挽短時間內經歷太多,她年歲小,道心尚且不穩,在這接連的打擊下極有可能道心受損,自此一蹶不振,修為之上再無半點精進。
而他為了顧南挽甘愿回到這方寸之地,哪怕出逃亦是束手束腳,不愿令顧南挽身陷險境。
戚無宴看著淹沒于人群中的顧南挽,他冷笑一聲,詭異的黑霧緩緩地蔓延至這狹小的房間。
他
不在乎他算計他,亦不在乎被封印在這方寸之地,不得離開,卻無法忍受,他三番四次地對顧南挽下手,危及她的性命。
戚無宴扯了扯嘴角,神情莫名地嗤笑了聲,驀的,他猛地收緊掌心,雪白的紙鶴瞬間化作一片齏粉,隨著寒風消散于虛空之中。
他不知接下來結果會如何,可他哪怕是身隕道消,他也定要那所謂的天道為此付出代價
三首將看著玄光鏡中沉睡的顧南挽,本來還有滿肚子的疑惑想問,卻覺身側的氣息越發的寒涼,似是連呼嘯的寒風都凝滯了片刻。
三首將猛地看向戚無宴,只見銀色的長發隨著寒風飛揚,昏暗的日光自濃密的樹蔭間悄然灑落,于他面上落下圈細碎的光影,他看不清戚無宴眸底的神色,卻能察覺到,周圍的氣息越發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