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知道許曇這人一肚子壞水,從來不安好心,還喜歡以己度人,覺得別人也和他一樣。
于洲搖搖頭,又說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他還真沒辦法,因為許曇就是覺得于洲在拿捏他,他從來不會把人往好處想。
無論如何,浪費糧食是不對的,于洲吃掉了那塊排骨,把餐盤里的飯菜一掃而空。
青春期男生的飯量真的很恐怖,就連看上去很瘦的許曇都能吃很多。
吃完飯兩人回到教室,于洲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上課打鈴,于洲半瞇著眼睛甩了一下頭,正準備拿起水杯喝口水,一抬頭,就看見許曇正坐在他身邊,那雙狐貍眼睜得大大的,歪著腦袋看著他。
于洲瞬間清醒了。
他旁邊那張空書桌已經擺滿了許曇的東西,書桌上鋪著天藍色桌布,小狐貍形狀的迷你空氣加濕器正往外噴著水霧,精致的鐵架筆筒擺在桌上,里面裝滿了嶄新的進口文具,桌上的錯題本上還擺著一盒肥皂花,散發著很高級的草木香氣。
和許曇一比,于洲桌上只有一本攤開的單詞本,堪稱家徒四壁。
作為一個極簡主義者,他看見許曇桌上那堆花里胡哨的東西就頭疼。
他抬起手捏了捏山根,低聲問道“你怎么搬到這來了”
許曇心里發虛。
和于洲針鋒相對的這些天,許曇明白了于洲是一個報復心十分強烈的人,他非常非常害怕于洲哪天看他不順眼就把他尿褲子的事情說出去。
所以就和老師打了招呼搬到這里和于洲做了同桌。
但是于洲問他,他就眼珠一轉,又用那種很無辜很單純很涉世未深的眼神看著于洲。
“班主任讓我搬來的,說你品學兼優,讓我向你學習。”
許曇撒謊從來不打草稿,于洲也懶得拆穿他。
自從許曇成為于洲的同桌后,班級同學都懵了,周思淼懵了,許曇的那幾個小跟班也懵了。
上一秒水火不容,下一秒成了同桌,這種走向實在讓人預料不到。
就這么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許曇也在這個星期里摸清了于洲的性格,于洲這人就是一只經常打盹的老虎,只要不招惹他,隨便你怎么蹦跶,這只性格冷淡的老虎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于洲這人沒有朋友,經常獨來獨往,只和班上的周思淼走得近。
可是周思淼也沒什么特殊的。
這是一個非常平庸的人,性格怯弱,逆來順受,一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
上自習課時班上的同學都在聊天,周思淼向于洲借數學筆記。
許曇趴在桌上,一手拄著下巴,一手轉著筆,對于洲說道“于洲,你為什么要和周思淼做朋友呢,他家里沒錢,學習也不如你好,還天天借你的筆記,總是要你給他講題。”
于洲正在看一篇英語散文,手里拿著一只紅筆做標注,但是許曇知道他在聽,因為于洲的頭往他這邊側了一小下,雖然弧度很小,不易察覺。
“和窮人做朋友是沒有必要的,他什么資源都不能給你,沒法和你資源互換。”
“沒錢也算了,腦子也一般,見識也少,這種人啊,只有你幫他的份,尤其是這種心思敏感的人,你還得顧及他的自尊心,昨天那道函數題你給他講了兩遍他都沒聽明白。”
于洲把手里的紅筆扔在地上,語氣淡淡地說道“筆掉地上了,幫我撿一下。”
“噢。”
許曇彎下腰去撿地上的紅筆。
那支筆就掉在于洲的腳旁,許曇正伸著手去撿筆,一只有力的大手卻突然從背后把他一按。
許曇的腰一塌,大頭朝下跌在于洲的腿上。
于洲把許曇死死地按在腿上,拿出筆筒里的不銹鋼格尺對著許曇屁股就是狠狠一下子。
許曇趴在于洲腿上掙扎,他掙扎不過,狠狠地掐住了于洲的大腿,氣憤地說道“于洲你為什么打我”
于洲的聲音冷冷的“你真的很傲慢,但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個個都有你那些優越條件。”
他松開了許曇,許曇氣得全身發抖,臉和脖子都被氣紅了,他惡狠狠地瞪了于洲一樣,眼淚又在發紅的眼眶里打著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