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曇說他媽媽只是一個歷經千辛萬苦才上位的情婦,在家里一點地位也沒有,每天只知道哭,哭完之后繼續買包包和首飾,出席各種名流宴會。
“在她心里,錢比我重要。”
于洲越聽越難受,當他聽到許曇把他爸打掉了一顆牙齒時,他心里的難過達到了頂峰。
許曇是很壞,可是他也很慘,扭曲而冷漠的家庭環境塑造了他格外糟糕的性格。
“我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些,因為怕別人笑話我,然后在背后說,你瞧那個首富之子也不怎么樣嘛,他活得好像一條可憐蟲啊。”
許曇趴在枕頭上,輪廓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在寂靜的夜色中,他突然說道“但是現在的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不那么無聊了。”
“為什么”
許曇轉過臉,眼里帶著一絲羞赧。
見他許久沒有說話,于洲問道“那你做這些事,難道就是因為無聊”
簡直不可理喻,就因為無聊而肆意傷害別人,簡直是瘋了。
許曇“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在想什么,你肯定覺得我不正常。”
于洲沒有反駁,許曇哼了一聲“我什么都有,但我的心是空的,我爸有很多私生子,我媽愛金錢和權勢遠遠超過我,孫饒和周然他們是因為我能照顧他們的生意才做我的走狗,我身邊沒有一人是真心的。”
“你需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哈哈,”許曇樂了,“我只會埋怨他人,絕不反思自己,沒有樂趣就制造樂趣,看見別人痛苦,我心里就爽快。”
于洲就不說話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許曇扯了一下于洲的袖子,突然低低地喊了一聲于洲的名字,然后說道“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驚的于洲轉過頭看他,瞳孔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許曇低垂著腦袋,抓了一下頭發,頭上兩根頭發翹起來晃動著,他小聲說道“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和你說一聲抱歉。”
“希望我的任性妄為還沒有造成太多的錯誤。”
于洲沉默了大約有一分鐘,他凝視著許曇的眼睛,發現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像一顆晶瑩剔透沒有任何感情的玻璃珠,那里面沒有任何歉意,只有帶著殘忍天性的狡詐和漠然。
他學會偽裝了,但還偽裝的不夠好。
他的三觀已經完全扭曲了,恐怕這輩子都矯正不過來。
他信奉達爾文主義,認為這世上沒有對與錯,只有強與弱。
看著于洲面無表情的臉,許曇臉上的歉意慢慢消失了,他睜著那雙狐貍眼,眼珠圓溜溜的“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于洲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心里是不會感到歉意的,你很自負,又十分傲慢,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怎么可能真心向我道歉。”
許曇哽住,于洲說得很對,因為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他只好說道“其實過程并不重要,最要的是結果,你已經得到了我的道歉,真心和假意又有什么分別呢”
于洲深吸一口氣,覺得許曇這家伙的三觀已經爛到了泥里。
他冷笑一聲,屈起手指,狠狠彈了許曇一個腦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