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數年后再次相見,兩人都有些恍惚,牟子洲神色復雜地看著酈筑曇,發出了一聲長嘆“小曇,你實在不該來這里啊。”
酈筑曇在幾案前坐下,悠然笑道“來便來了,子州哥哥,相比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是來做什么的吧”
幾案上擺著一壺上好的花雕酒,酈筑曇打開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二話不說就喝掉了。
見他喝下了酒,牟子洲神色大變,急忙說道“這酒、這酒”
酈筑曇十分淡定自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酒是好酒啊,子州哥哥是從哪里得來的。”
酈筑曇捂住了頭“奇怪,我怎么有些暈了。”
酒杯從他手里滑落在地,酈筑曇暈暈乎乎地倒在了幾案上。
突然間,賬內的山水屏風后面走出四個大內高手,一人手中拿了一捆金色的繩索將昏迷在幾案上的酈筑曇綁了起來,隨后將他扛出賬外。
帳中的牟子洲焦躁不已,拿起桌上的酒壺狠狠摔在地上。
當天晚上,一架低調的馬車載著昏過去的酈筑曇駛向汴京,于洲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掐算好時間,酈筑曇在馬車里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一個身穿黑衣的大內高手正坐在馬車里盯著他。
見他醒來,這位大內高手立刻往酈筑曇嘴里扔了一個藥丸,酈筑曇嘗了嘗,發覺這是令人筋骨酥軟的奇毒。
即使酈筑曇的內功超過了一甲子,也依舊被這軟骨丸弄得渾身酥軟,好似全身的骨頭都化掉了一般。
他心中十分不安,但是戲仍舊要演下去,他驚慌失措地咽下藥丸,瞪大眼睛說道“你們是誰”
大內高手說道“在下王九,奉皇帝旨意將你抓捕回京。”
酈筑曇神色頹靡地說道“千算萬算,當真沒算到牟子洲會出賣我。”
大內高手王九說道“倒也不是牟子洲出賣你,皇帝早就知道酈家和牟家親厚,特意讓牟子洲擔任援軍將領,等得就是這一天。”
酈筑曇仰天長嘆“真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啊。”
說罷就閉著眼睛倒在馬車里睡覺,大內高手王九還以為他心若死灰。
這一路上酈筑曇差點把軟骨丸當飯吃,他雖然智記雙絕,善于用蠱,可是依舊化解不掉這軟骨丸的奇毒,只能全身柔弱無骨地躺在馬車中,日復一日地看著車頂發呆。
除了日常方便之外酈筑曇都在馬車里躺著,裝成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躺了一個月,一共換了十二匹快馬拉車,酈筑曇人都躺瘦了,馬車終于在他的期待中駛進了汴京。
馬車一直駛進了皇宮里,大內高手王九把酈筑曇抗下了馬車,大步走進了幽曇樓中。
早有宮人等候多時,大內高手把困成粽子的酈筑曇移一送進來,幽曇樓的宮女太監們便開始忙碌起來。
十一月的南嶺雖然溫暖如春,但是汴京已經下了一場大雪。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巍峨的宮墻也被淹沒淚紛飛的大學大雪中。
酈筑曇敏銳地察覺到這次汴京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嚴寒,不知道有多少流離失所的百姓凍死在這個嚴寒的冬天里。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幽曇樓點著價值千金的稀罕香料,香霧繚繞,異香撲鼻,聞得人心中暖融融的。
幽曇樓里的太監和宮女們忙成一片,燒熱水的燒熱水,備衣衫的備衣衫,又有數名太監開始準備香膏玉器。
湯池里已經燒好了熱水,一群提著花籃的宮女魚貫而入,往湯池中灑入新鮮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