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呼了一聲,耳畔一陣微風掠過,于洲已經從屋頂上飛下來站在他面前。
其實木刺扎進手里倒也不太痛,只是微微有些癢,可是酈筑曇這會莫名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伸出指尖給于洲看,委委屈屈地說道“你看,你的小木屋扎到我的手指了。”
于洲抖了抖手上的茅草,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酈筑曇的指尖。
雪白的指尖透著一層淡淡的淺粉,一根淺褐色的木刺正好刺進了指腹正中間。
于洲捏著酈筑曇的指腹,找到了那個木刺的頭,把那根細細小小的木刺一點一點拽了出來。
“好了,還疼么”
于洲的指腹粗糲灼熱,熱度順著酈筑曇的指尖一直游走,一絲緋紅蔓延到酈筑曇臉頰,他紅著臉,甩甩手指“不疼了,這點小事我自己就可以。”
于洲瞥他一眼,對他這矯情性子已經司空見慣,只是略揚了揚眉毛,便又飛到屋頂上鋪茅草去了。
酈筑曇打開手中的梅花折扇,踩著門前剛剛搭好的臺階走進了屋里。
屋里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木香,一張新做成的方桌擺在墻腳處,一旁還有一個圓頭圓腦的小木凳。
酈筑曇拿起小木凳細細打量,榫卯得當,嚴密扣合,已經達到了“天衣無縫”的程度。
他不禁小聲嘀咕“這人怎么什么都會,不當個木匠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于洲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會點木匠手藝就要去當木匠么”
酈筑曇放下手中的矮凳,“我肯定是不知道大人的想法的,反正大人什么都不和我說,我甚至連大人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于洲耳邊的面具邊緣又翹起了一塊皮,酈筑曇走上前朝著于洲的面龐伸出手,指腹按在那處翹起的面具上。
他捏住了那一角面具,正想輕輕揭開,于洲抬手按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揭下去容易,再戴上去可就難了,你不要搗亂。”于洲抓著酈筑曇的手放了下來,酈筑曇只好放下手,盯著于洲的臉一陣猛看,似是要穿透面具看透他的真容。
酈筑曇心里不痛快,指著方桌前的矮凳說道“大人為什么只做一個矮凳”
你這呆頭鵝似的劍客也不想想我來了之后坐在哪
于洲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說道“我每次月中去找你,你都是千般躲萬般逃,不知有多不情愿,我哪里知道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
一番話說得酈筑曇啞口無言,倒有些下不來臺了。
看他臉色漲紅,氣得倒仰的模樣,于洲只好無奈地說道“我再做一個,這個你先用著。”
酈筑曇哼了一聲“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破矮凳你先用著吧,我還缺一個凳子不成,明天我給你搬上十個過來。”
他正要惱羞成怒地走出去,一轉身就被一只手臂緊緊地箍住了腰。
雙腳離開地面,竟然被于洲用一只手臂牢牢地抱在了懷里。
細細的窄腰被強健有力的手臂狠狠箍住,炙熱的氣息從腰間傳至四肢百骸,酈筑曇像一只被扼住后脖頸的貓,手和腳一下子都軟了。
于洲把他抱在懷里,發出一聲低笑“君子該做的事情你一樣沒做,不該做的倒是全做了。”
“不分青紅皂白倒打一耙,現在又惱羞成怒了”
于洲很少笑,他的音色冷冽醇厚,低笑聲震得酈筑曇耳朵發麻。
他的臉再一次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