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毛巾擦著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沉默了以后,還是忍不住懊喪地嘆了一口氣。
倚著洗手間的瓷磚墻壁冷靜了很長一會,于洲這才濕著頭發走出洗手間,再次回到餐桌上。
郁曇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椅上老老實實地吃著三明治。
他的坐姿非常標準乖巧,像個放下書包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學生。
長得好就是很有欺騙性,安靜下來的時候一點看不出他的惡魔樣子,真的和頭戴光圈的天使一樣。
于洲沉默地坐在餐桌前,拿起了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對面的郁曇探出一截粉粉的舌尖舔了一口叉子上的沙拉醬,偷偷往于洲這里瞄了一眼。
在這怪異而曖昧的氣氛里,兩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餐,于洲起身收拾餐盤和廚余垃圾,郁曇盤腿坐在椅子上拿著果叉叉著盤子里的水果。
于洲收拾完廚房走出來的時候,郁曇正趴在餐桌上哼著一首輕快的小曲,清晨的陽光籠罩著他,金棕色的頭發被陽光照射的金燦燦的,身上薄薄的粉色薄綢睡衣在熾熱的陽光里融化,變成了一團粉色的彩虹,披在他白的刺眼的身體上。
天使的面孔,惡魔的犄角,狐貍的狡詐與虛偽,蛇的陰冷與劇毒。
雖然惡毒,但確實美麗。
于洲默默看了他一會,趴在桌上叉水果的郁曇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叼著一塊菠蘿轉過身,轉著銀色果叉笑瞇瞇地看著于洲,蜜糖色的眼睛在刺眼的陽光下幾乎看不清。
于洲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低頭看他。
郁曇伸出一只腳撩著于洲的褲腿,懶洋洋地問他“你現在有什么感想。”
于洲拽了一下褲腿,語氣硬邦邦地說道“人不能成為被欲望支配的動物。”
“放踏馬的狗屁,人一直是被欲望支配的動物,你天天忍辱負重被我當狗一樣使喚,不就是為了那幾疊破錢嗎。”
“我爸給你多少”他捻了捻指尖,“九萬還是十萬”
于洲“九萬。”
郁曇攤手“哎喲,一件衣服的錢,你還真是廉價,就為了九萬塊錢,就能給我做牛做馬,天天任打任罵。”
于洲沒說話。
郁曇踹了一下于洲的膝蓋,拿著叉子敲了一下果盤“你啞巴了么,說話”
于洲看他一眼“我能和你說什么,一個保鏢和一個明星,能有什么共同語言。”
郁曇笑了一聲“你現在倒有自知之明了”
他的腳趾磨蹭著于洲的運動褲,“你這運動褲多少錢”
于洲面無表情地說道“六十七塊錢。”
郁曇翻了個白眼,開始罵罵咧咧“六十七塊錢的褲子你也好意思讓我踩”
于洲無語至極,竭力保持語氣平穩,冷靜地說道“我讓你踩我了”
郁曇說道“你不是保鏢么你不是學過武術
么你不是很厲害么那你怎么連我的腳都躲不開你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