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打量著于洲,皺眉看著于洲的臉,于洲微微低下頭,任由老人的目光一寸寸地掠過他的臉龐。
老人盯著于洲那雙與普通人不太一樣的茶色桃花眼,滿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終于探出一個頭,他驚愕地說道“你是小洲”
于洲點點頭。
老人拽著秋田犬的狗繩,神色有些恍惚“都長這么大啦,你當初黑黑瘦瘦的,現在變了樣,人長開了,我都不敢認了。”
于洲也暗中打量著這個老人,他發現老人的左手到小臂中間的位置有嚴重燙傷的痕跡。
“這多么年了,怎么找到這來啦,我以為你們都不記得我了呢”
老人從兜里拿出鑰匙打開院子里的大門,牽著秋田犬走進了小院里,于洲跟在他身后,跟他進了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老人給于洲倒了一杯茶。
于洲捧著茶杯,心中不禁有些緊張,老人看出了他臉上躊躇的神色,十分和藹地說道“小洲,你現在還在京都打拼么”
于洲點點頭,“在京都做安保工作。”
老人點點頭,“荊州到肅州這么遠,你千里迢迢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啊”
于洲摸索著手里的玻璃茶杯,低聲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問問郁曇的事。”
老人睜大眼睛“你的傷還沒好,現在都沒想起來啊”
于洲苦笑著說道“沒有,我連自己怎么受的傷都不知道,又對過去的事情很好奇,所以就想來問問您。”
老人說道“你受傷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郁家工作了,那會我正在醫院養傷,我記得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然后你和郁曇就都被送到醫院里了。”
“后來我回到郁家收拾東西,才發現你和郁曇都不在郁家了。”
于洲忍不住問道“你當年為什么離開郁家”
老人伸出了他嚴重燙傷的左手,“是被郁曇燙傷的,那孩子趁著我睡覺的時候把一壺滾燙的豆油倒在了我的手臂上,郁家給我治病,又給了我一大筆錢。“
“這些年郁先生和郁夫人每年都會來看我,拎著東西上門問問我的情況,他們是好人。”
話匣子一打開,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被老人說出來了。
“我很久以前就在郁家工作了,郁先生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的孩子一樣。”
“出了這事也不怪人家,郁先生也苦啊,家里人的基因有問題,那么多個孩子就郁先生一個好的,結果好人沒好報,郁曇那個孩子打娘胎里就是壞的。”
于洲抿著嘴唇,心情極度復雜地問道“那您恨郁曇么”
老人家搖搖頭“我不是恨,是怕啊,那時候郁曇才7歲,我把他當成親孫子照顧著,那孩子小時候長得多可愛啊,特別愛笑,見誰都甜甜的,還有酒窩,像個洋娃娃似的。”
于洲問道“那他為什么用油潑您呢”
老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小時愛吃糖,吃壞了好幾顆牙,我把他的糖藏起來了。”
于洲心里頓時生出一股寒意,從頭涼到腳,只覺得吸進胸腔里的空氣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