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畫速寫賺錢的時候看人家小情侶恩恩愛愛,他冷笑一聲,回頭就畫人家被車撞死,讓人家生離死別痛不欲生。
他知道自己擁有這樣可怕的能力,卻絲毫不加以節制,肆無忌憚地掌控著別人的生死,給那些無辜的人們帶來巨大的不幸。
他的性格敏感多疑,殘忍兇戾,人生失敗后,便把個人的不幸轉為對世界的憎恨。
世上并沒有純粹的好人,每個人心中都有黑暗的一面,但是生而無人,便要有做人的良知,學會克制自己內心的陰暗。
于洲看了一眼江曇,對老管家說道“送我去書房,這里太曬了。”
別墅里有電梯,書房在六樓東側的位置,裝潢清幽雅致,拱形窗子上垂著綠蘿,設計成樹屋模樣的架子上放著許多精致的盆栽,從這些細節上可以看出于洲是一個很熱愛生活喜愛自然的人。
到了于洲這個地位,所擁有的財富是難以撼動的,他即使躺著不動,他擁有的財產一秒鐘內所產生的孳息就已經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了。
他已經不需要大量的工作了,他每天的工作量不多,只需要規劃一下公司的發展戰略和最新的研究進展,沒事的時候看一下股市,順便看一下公司內部的最新的財務報表以及各個部門呈上來的風控管理報告。
以于洲那強悍的工作能力,這些工作只需要一小會就做完了。
他坐在辦公桌前無所事事,又因為腿疾不能行走,只好打開了玫瑰園里的監控系統,玫瑰園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智能監控系統,天空上方還有無人來回巡視,可謂是銅墻鐵壁,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監控剛剛劃到門廊前石柱旁,一陣啜泣聲就隔著屏幕傳了過來。
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江曇正抱著石柱嗚嗚咽咽的哭泣著,他現在明顯體內不足,從一開始的嚎啕大哭變成了現在這種嚶嚶嚶的哭聲,聽起來很像于洲他爸養過的一只狐貍。
于洲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他處理公務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江曇還在抱著柱子哭。
看起來眉清目秀斯文瘦弱的一個小男生,肺活量到是挺強的。
于洲倚著椅背聽著江曇那嚶嚶嗚嗚的哭聲,老管家恰在此時推開門走進來,往于洲的桌子旁放了一杯煮好的咖啡,和一籠精致小巧的茶點。
這是于洲吃下午茶的時間,他慢悠悠地吃完了一塊馬卡龍,喝完了半杯咖啡,已經十五分鐘過去了,而監控里的江曇還在哭。
加上前面的四十五分鐘,他已經哭了整整一個小時。
老管家試探地問道“先生,我很擔心他會脫水,要不要我把他叫進來。”
于洲想了想,點頭說道“把他叫到這里來,和我一起吃下午茶。”
江曇哭的喘不過起來,他全是淚水的臉貼著溫熱的石柱,臉上的淚痕縱橫交錯,哭成了一只臟兮兮的小花貓。
老管家走到他身邊,說道“先生讓你陪他去書房喝下午茶。”
江曇發出一聲抽泣,抱著柱子不撒手,他坐在地上緊緊抱著石柱,整個人恨不得與石柱融為一體。
老管家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他是一位六十二歲的老人,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頭發是灰白色的,十分整齊地梳在腦后。
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老人,于洲和于洲的父親都是他從小帶大的,現在看見抱著柱子痛哭流涕的江曇,眼神非常慈祥和藹,沒有一點責怪和不耐煩的意思。
一個人站在身邊看著自己哭,江曇多少有點不自在,他別過臉,抱著石柱抽泣了幾聲,非常虛弱地站了起來。
他很眷戀石柱的溫度,站起來后又抱了石柱一會,才轉過臉看著老管家,因為哭太久了,他有點缺氧,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
老管家趕緊伸手去扶他,江曇腳步發飄地坐著電梯來到六樓書房,帶著滿臉淚痕光著腳丫走進了于洲的書房。
書桌旁已經擺好了一把雕花的白色木椅,江曇坐了上去,眼神呆呆地看著于洲。
都是這個魔鬼一般的男人,逼著他做了這種出賣靈魂的交易。
江曇敢怒不敢言,像條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坐在椅子上。
拋開他那丑陋如黑色毒液一般的內心,單純從外表來說,江曇的容貌實在是過分的精致和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