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禁衛哈,真香好久沒喝到這么好的酒了,來,再給我滿上弟兄們,都喝點”
巡邏隊員們這才把長矛放在門邊,圍到大陶罐前,迫不及待的開始飲酒。
普阿普看著自小相識的好友,稍稍沉吟,就包含深意的開口。
“尤皮爾,我的老友不瞞你說,這次出城啊,兄弟我真是九死一生,差點就跑斷了腿”
聞言,尤皮爾怔了怔,還是笑著打趣道。
“九死一生斷了腿噫前兩天,我們一起去后勤大營里,你喝的大醉淋漓,高聲嚷著什么完了完了,非要找幾個白生生的城里女子快活原來只是干看著流口水啊”
聽到這里,內卡利眼中一冷。普阿普張口難言。首席鎮壓全城,很是抄沒了幾個貴族家族,家眷送入后勤大營。武士們強行征繳余糧,城中的平民家也開始缺少糧食,賣兒賣女的不再少數他就好這一口,干大事的關口格外緊張,也就沒忍住去了回。
“屁老子威武的很不過啊,尤皮爾,我們兩家時代故交,我們又從小認識。說句不該說的話,我有時真心覺得王國恐怕是”
普阿普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抬眼看向老友的眼睛,打量著對方神情的變化。
“兩國交戰,山都要塌了。尤皮爾,我們只是普通的武士,又能做些什么呢”聽到這里,尤皮爾沒有說話。他滿滿的倒了碗酒,一口飲盡,這才抹了把嘴巴的殘酒,長嘆出聲。
“我們能做什么呢既然身為花朵般絢爛的武士,就總會有鮮花凋零的一刻今日痛飲美酒,握緊手中武器;明日血流大地,笑著落往冥國。普阿普,我們的父祖們為首席的父祖征戰而死,我們就也為首席而死吧來,再飲幾碗”
聞言,普阿普低下頭,遮掩住臉上變幻的神色。父祖的笑容重新浮現在腦海他使勁搖了搖頭,把死去的人一把忘掉,再倒了碗酒咕咚飲盡。
另一側,聽了尤皮爾的話,內卡利也神情動容。他打量了下巡邏隊長的神情,右手緩緩握緊了銅斧。
大屋外,幾名新丁盯著屋內,使勁咽了下口水,心中滿是羨慕。城內缺乏武士,他們大部分都是從民兵中征召而來。唯一的塔拉斯科武士搖了搖頭。他抿了抿嘴,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看向遠方的街道。片刻后,一絲疑惑在武士的臉上浮現。
“好像有什么聲音”
塔拉斯科武士向前走出一步,順著隱約的風聲,看向南方的城門。今晚黑沉沉的一片,城門處也沒有燈。接著微弱的月色,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晃動的影子。
“咦,那是什么”
塔拉斯科武士瞪大了眼睛,隨即毫不猶豫,就轉身往屋內而去。
“隊長城門呃,啊”
半截矛尖猛地從塔拉斯科武士的腹中透出,對方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就軟軟的向右側倒去。在他背后,老民兵目光冷漠,雙手用力一攪。長矛“噗嗤”一聲從武士的身體拔出,鮮血頓時噴濺
“動手”
內卡利猛地從地上跳起,一斧頭砍斷最近一名巡邏隊員的脖頸,口中低聲喝道。
“一個不留”
屋內的二十多名墨西加武士同時拔斧。陶碗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果酒灑落,散發出迷人的酒香。接著銅斧劈砍,一個個身影掙扎著倒地,根本來不及吹響骨哨,只留下肆意流淌的鮮血。
“你你普阿普”
尤皮爾雙眼通紅。他右手奮力揮舞著隨身的短匕,口中憤怒的咆哮道。
“普阿普你在做什么”
灰土武士滿面羞愧。他拔出腰間的戰棍,格擋在身前,卻遲遲沒有揮擊進攻。
“尤皮爾,我的兄弟國王死了,國家亡了,墨西加人已經入城了你和我一起,投靠偉大的聯盟吧我保證你家族的安全”
“墨西加人你去死吧”
尤皮爾狀如瘋虎,猛地撲上前來,刺出手中的短匕。
“首席如此待你家族世代忠誠你竟然引墨西加人入城”
“尤皮爾,你聽我說只要投降,我們可以保全首席的”
“呃啊”
尤皮爾舍身進攻,普阿普拼命辯解。正在這時,一把鋒利銅斧,卻毫不留情的從后方砍來,精準的砍在尤皮爾的脖頸處。
“滋啦”溫暖的鮮血濺了普阿普滿頭滿臉。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伸手想要觸摸。面前的老友卻斜斜的歪倒,一頭砸進了酒缸之中。不過剎那,清澈的酒水便被染紅,果酒的香氣也越發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