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迪奧戈稍稍沉吟,低聲問道。
“兩件大事迪亞士,你是陛下的心腹我回來的時候,就曾聽聞,陛下去年處死了布拉干薩的費迪南德公爵,并沒收了公爵的領地”
迪亞士掃視了一下甲板,看不遠處散開聊天的眾人,才肯定的說道。
“對。布拉干薩公爵不滿陛下在貴族繼承權上的干涉,暗中與伊莎貝拉女王有書信往來。他是王國最有權勢的貴族,封地的面積也最大只有集中王權,才是王國強盛的基礎。基督之墻的道路,我們是效仿不了的,恐怕也難以長久。
陛下已經下定決心,要像法蘭西王國一樣,集中王室的權力。接下來,在陛下的計劃中,需要處理的實權貴族還有很多當然,像我們這樣的航海家族,是陛下最為信賴的嫡系,無需為此擔憂。”
聽到此處,迪奧戈沉默不語,心中悚然。他沉思了片刻,才再次問道。
“陛下在召見我的時候,仔細詢問了埃爾米納堡周圍的黃金產量,以及周圍擁有黃金的部族。他還詢問了桑海王國和剛果王力如何,是否盛產黃金這第二件大事,是否就是鑄幣”
“迪奧戈,我的老友,你果然有著航海家的敏銳直覺”
迪亞士笑著贊嘆。
“依靠從黃金海岸獲得的黃金,陛下已經重啟了阿方索國王的鑄幣計劃。新一批的克魯扎多十字軍金幣正在鑄造中
王國的金幣盛行在地中海各國,甚至被阿拉伯商人所接受。而每鑄造一枚355克的克魯扎多金幣,王國就能獲得至少8的鑄幣稅,還能吸引更多的外國商人。在意大利半島的商業城邦,王國的影響力正在不斷上升。因為擁有足夠的黃金來源,王國金幣的穩健程度,還要超過威尼斯人的杜卡特。哈,奸詐的威尼斯商人們把我們恨的牙癢癢,卻依然無可奈何
迪奧戈,你也知曉,在南方大陸上的蒙昧各國,還擁有著與天主世界不同的金、銀、銅兌換比例。除了直接掠奪與占領外,我們的商船還可以通過不同的貴金屬兌換差額,源源不斷的從南方大陸獲取黃金這其中的利潤,宮廷的財政顧問已經詳細計算過,足以讓各國的君王眼紅瘋狂”
迪奧戈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不錯迪亞士,王國的希望,就在廣袤富饒的南方大陸,在通往財富的東方航路上上主庇佑讓我們再次啟航,前往未知的南方,尋找神圣的國度,獲得主所允諾的財富”
聽到這熟悉的禱詞,迪亞士便也按住老友的肩膀,一齊高聲念誦。
“在上主的指引下,我們會奮勇向前,把祂的榮光與仁慈,播撒在沿途的蒙昧國度an”
兩人相視一笑,一齊看向南方。那目光溫暖明亮,是天主的世界;那目光寒冷森然,是審判的光。
“開船”
信旗揮舞,十幾艘卡拉維爾帆船升起半帆,排成整齊的隊列,緩緩從港口駛出。來自東北的信風永不停歇,王國的船隊一路向前,很快就升滿全帆,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vaffancuochechione狗屁的數學家,狗屁的宮廷顧問布拉特宮里,都是一群眼睛長在屁股上的蠢貨”
在岸邊的港口上,有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死死的盯著船隊消失的方向,口中憤怒的喋喋不休。他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鷹鼻長臉、顴骨突出,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還有著一頭紅褐色的頭發。他的身上穿著一套洗的發白的平民黑袍,頭戴著一頂破舊完整的水手扁帽,唯一值錢的,就是他腳上小牛皮的尖頭靴子,用豬油擦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