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泰克繼續發問,打斷了梅斯帕的解釋。梅斯帕頓了頓,失聲片刻,才回答道。
“谷地里原本有兩三萬人。淪陷的時候,應該只逃出了一千貴族和武士,隨后還收攏了兩三千民兵。至于其他逃散的普通居民,貴族們也沒工夫去管,不知道逃出多少。不久前,斥候們在山巒瞧過,現在谷地中有數千被俘的奧托米農民,為犬裔耕種田地。只是他們都被犬裔們嚇破了膽,最多傳傳消息,其他是指望不的”
“黑狼團長,我當時在帕姆斯城,對于谷地那日的情形,實在了解不多。您要是需要,我可以叫幾個帕河谷地出身的貴族出來,細細回稟一下。”
“不必一路打來,犬裔部落也見得多了,不過是些田間的老鼠,只是這里格外多罷了。至于谷口的營寨,先打一陣,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成色”
托爾泰克昂起頭,大手一揮,接著取出紅色的小旗,向谷口的營寨一指。
“咚、咚、咚”
低沉的戰鼓敲響,信使的旗幟揮動。武士營長約利基吹起骨哨,五百輕裝弓手就身穿紙甲,列著松散的陣型,快速進入狹窄的山道。在大隊弓手后面,則跟著五百即將沖陣的先鋒蠻兵。
很快,弓手們就來到距離谷口一百多步,展開射擊隊形。他們手握長弓,仰著頭小步逼近,隨時準備射擊。對面的營寨依托地勢,足足有十幾米高面的犬裔獵手數以百計,各個手持短弓,搭骨箭,同樣蓄勢待發。
約利基瞇起眼睛,舉著盾牌,估算著仰射的距離。他一直逼近到離營寨六十步。營寨,一個沖動的犬裔獵手忍耐不住,舉起獵弓,“嗖”的向下射出短箭。周圍的犬裔獵手受到影響,也隨之射箭。
“嗖、嗖”
箭雨迎面襲來,帶起陣陣風聲,隱約夾雜著紅發戰士們的喝罵。
“呸這些北地的蠻子,亂叫的土狗沒有聽到命令,就一窩蜂的胡亂射擊,簡直連特科斯人都不如,毫無紀律可言”
約利基不屑地“呸”了一聲。他是塔拉斯科的降軍出身,征戰多年,弓術與槍術皆能。
無論是王國還是聯盟軍團,都嚴厲要求武士們遵從號令,尤其是在大規模的陣戰中,必須統一行動。與之相比,犬裔戰士的紀律,甚至遠遠不如王國的長槍民兵。
“咄、咄。”
幾只羽箭釘入木盾,發出低低的悶響。武士營長感受了下盾牌射來的箭只力度,就猛地吹響脖頸間的骨笛。
“嘟嘟集體射擊”
“嗖、嗖、嗖”
一輪箭雨從約利基背后升起,射向六十步外的營壘。八、九名犬裔獵手發出凄厲的慘叫,“砰”的從營壘摔落,留下拖長的血跡。其余的犬裔獵手為之一頓,隨即伏低身形,更加猛烈的射擊下來。很快,近十名軍團弓手也捂住咽喉或面部,悶哼著仰頭倒地。
居高臨下,借助地形的優勢,即使是犬裔獵手們的短弓,也能夠在同樣的距離,傷到軍團的長弓手。一些紅發戰士的射術尤為精湛,箭箭都射向頭臉、咽喉和心口要害。
約利基剛剛移開盾牌,觀察射擊的效果,一只骨箭就凌厲襲來,正中他頭的藤盔。武士營長額頭一痛,心中一抖,一連退了兩步,才伸手向頭摸去。那骨箭已經力道用老,只是插在細密的藤盔,將將擦破額頭,留下一個淺淺的小口。
“該死真是凌厲的射術這瓜基利犬裔倒也有些厲害”
武士營長喃喃自語,再次用盾牌遮蔽住身形。在他身后,戰鼓聲不斷敲響,呼喊愈發高昂。在戰爭祭司的鼓舞下,先鋒蠻兵們高聲向主神祈禱,隨時準備發動決死的突擊。雙方的弓手互相對射,箭雨凌厲來回,濺起一蓬蓬鮮血,很快便陣亡了百人。
戰士們的尸體倒伏在地,流出溫暖的生機。生機在谷口流淌,滲入谷間的溪流,浸染出淡淡的嫣紅。溪流邊,仙人掌花沾染了血色,更加鮮艷的開放,如同死亡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