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數聲高亢的吟唱響起。祭司們把數十斤的硫磺倒入幾堆圣火中,幽藍的火焰就騰的升起。看到這種神秘的法術,瓜基利部落民們頓時一片紛亂,呼喊中帶著恐懼。
然而,在數千精銳武士的面前,他們并沒有選擇的余地。修洛特環顧烏壓壓的人群,深吸口氣,高聲吼道。
“主神的子民們飲盡血酒,獻頭發,皈依主神,去光耀祂的榮光”
“咚咚”的鼓聲在剎那間響起,接著是主神祭司的高歌,墨西加武士的戰舞瓜基利各部以千人為單位,一批批前,接受祭司們的洗禮。部族的紅發戰士們一向無畏生死,視戰死為歸途。然而此刻,當他們看著自己的紅發化作青煙,飛入天空的墨西加神國,竟然流露出深深的惶恐。
薩卡特與奧佐馬也不列外。兩位犬裔酋長獻頭發,飲下血酒,就被引領到神臺的邊緣。他們互相對視著,第一次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真實的不安。在這個時代,神靈與靈魂的儀式,總是會在人們的心中,擁有著切實的約束。而在王權力所不及的荒原,只有神權還擁有著威力。
修洛特肅穆的站在高臺,注視著眼前的眾人。改信儀式開始后,他就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要當一個神性的雕塑就好。有了這個空閑,他就垂下眼眸,思考著北征后的安排。
三路軍隊追襲了七八日,把谷中各部都掃蕩了個干凈。東路軍甚至追了三千多紅鴉戰士的尾巴,咬下了幾百犬裔丁壯。隨后,在紅鴉酋長的率領下,百紅發獵手拼死斷后,掩護部族大隊登了接應的竹筏與小船。直到兩千多部族沿著坦彭河東去,斷后的數百精銳趁著夜色逃遠,追襲的軍團這才返回。
北征到此,一切塵埃落定。紅犬、紅鸛、紅螈三部被徹底抹去,紅犬與紅鸛酋長戰死,紅螈酋長不知所蹤。紅鹿與紅猴部落損失慘重,向聯盟投降。只有紅鴉部族出乎意料的崛起,裹挾著數千部族匆忙東逃,不知去處。
北征之前,東部犬裔大約有六七萬部族。在持續數月的北征中,一萬犬裔丁壯戰死或失蹤,一萬余部族向東遷徙,三四千老弱逃入西北荒原。剩下的四萬犬裔,就盡數向聯軍投降。此刻,他們就跪在王者的腳下,改信至高的主神,接受祭司們的洗禮。
攻陷谷地后,修洛特麾下又多了四萬張嘴。帕姆斯城中繳獲的糧食有限,無法支撐大軍駐扎太久。今天舉辦完祭祀儀式后,三日之內,第一批萬余犬裔就會南下,踏七百多里的遷徙之路。
北征到此,就可以宣告結束。三路軍團在六七月間動員,八月初出兵,十一月初攻陷谷地,獻祭紅犬首領。紅狐部落數千人西逃,紅鴉部落萬人東逃,紅犬、紅鸛、紅螈三部戰亡,紅蛙、紅貓、紅猴、紅鹿四部歸降各部酋長依次登臺又落幕,無數的算計與野心散在風中,終于是一片干凈的白茫茫
十萬多南下的犬裔,前后死傷兩萬多人,逃散兩萬多人。剩余的六萬多部族被聯盟俘獲并招降,即將成為王國的子民。
“六萬多口,大半都是青壯男女,還悍勇敢戰,是佳的兵員”
想到此處,修洛特的臉浮現出笑意。在多次和犬裔們的交戰后,他就改變了原本的計劃。這些善戰的瓜基利部族如果作為農奴使用,實在太過可惜。他準備把各部打亂整理,編組成十五、六個四千人旗隊,安置在人口最少的河口縣。隨后,六萬多部族中將會組建出一個瓜基利軍團,下轄兩個三千人戰團,按照王者的承諾,分別交給紅蛙與紅猴酋長。當然,這只軍團必須先虔誠的皈依主神,接受戰爭祭司的管理,再融入足夠的王官。
修洛特看了眼伏地的酋長們,便移動目光,看向戍守的三邦奧托米貴族。
北征開始時,奧托米三邦合計動員了一萬六千武士,一兩萬維系糧道的民兵。墨西加軍團則出動了八千精銳,其中有六千禁衛武士,兩千長弓民兵。北征結束時,帕姆斯軍團已經解散,殘存的千人并入墨西加軍團。其余兩邦則還剩下武士一萬出頭。
總得算來,奧托米三邦前后傷亡了五千武士,還有數千負責運輸的民兵。在補充了奧托米武士與犬裔俘虜后,墨西加軍團倒還是滿編的八千人。只是如此漫長的征途,僅僅持續了三月,就把奧托米三邦與王國河口縣的糧食消耗一空。從實際的后勤出發,南方聯軍的兵鋒,也只能到此為止。
先是犬裔南侵,后是聯軍北征,三邦的奧托米貴族傷亡慘重,剩余的貴族私軍被有意整合。修洛特一路謀劃,王國總算能插進手來,轉化原初之神的祭司,初步掌控奧托米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