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平原東方千里,湖中都城特諾奇蒂特蘭,城市南方一處幽暗的莊園。
太陽西斜,特斯科科湖閃耀波光,傍晚的祈禱聲回蕩在整座都城,也傳入莊園地下的暗室。太陽蜂鳥的標志在暗室中豎立,在微弱的燭火下反射幽光。而在幽暗的密室里,幾個人影圍坐面對著另一個人影,漫長的對答仍在繼續。
“你上次說,北方的國王有巨大的銅獸,只要點燃火焰,銅獸就會噴出石彈,冒出煙霧,擊毀眼前的目標”
一個冰冷的聲音平靜的問道。那聲音中的每一個詞,都是穩定的平靜,不帶有個人的感情。
“是呀是呀巨大的銅獸射出石彈,可憐的約洛迪拉家族,就在我的面前,被銅獸可怕的石彈射成了碎塊。太慘了,和我們紫草家族一樣慘”
紫草族長古拉莫斜斜的坐在席上。他眼神發散,兩腮泛紅,呼吸頗為急促,神情是奇異的興奮。他渾身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被抽走,眼前也如同光影變幻。他無法克制自己,平素的自律都被瓦解,總是忍不住要說些什么。
縹緲的詢問聲從光影中傳來,他就說出了所知的一切,毫無保留,句句真實。
“你還說,巨大的銅獸有兩種,一種能夠發射石彈,射出兩里,擊倒粗壯的樹木。一種則是射出散彈,在百步之內,把人射成篩子”
“是呀是呀我們看見大的銅獸擊倒樹木,就知道,各地的貴族莊園是守不住的了我們看見小的銅獸射死一群人,就知道,野戰也是打不過的呀守不住又打不過,那就只有刺殺啊我讓最完美的女兒前去刺殺,竟然失敗了,家族就滅亡了,嗚嗚嗚”
說到這里,古拉莫伏倒在地,哭的稀里嘩啦,完全把身體交給了無法控制的情緒。
總情報官吉利姆盤腿坐在古拉莫身前,腰間別著兩把鋒利的青銅匕首。他神情莊重,一絲不茍,莊嚴的等待了許久。古拉莫卻仍然沒有停止哭泣,淚水和鼻涕一道涌出,都把席子給打濕了。
“再給他喂一瓶特制的圣水。”
吉利姆冰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三名的密衛就迅速上前,一個人制住古拉莫的身形,一個人捏住他的下巴,最后一個人不容拒絕,往他的嘴里灌了一罐特殊的“圣水”。
“啊哈哈啊真美呀,這就是我紫草家族的傳承莊園我要爬上高高的破布木,從那里飛上天空”
不過片刻,古拉莫坐起身來,臉上出現無法抑制的喜悅,口中發出真誠歡快的大笑。
“你說,你刺殺北方國王,事先聯系了塔拉斯科出身的將領。第二長槍軍團長埃茲潘沒有答應,但世襲貴族灰土普阿普與天空奧爾塔答應下來,還有一些軍團的武士隊長,以及屯田軍中的武士營長。他們答應,在國王死后,一起舉兵,擁立塔拉斯科王子”
“啊是呀是呀要是北方的國王死在北征中,那該有多好啊各地的軍團長一定會發生叛亂,我們紫草家族也能擁立王子,更進一步。啊但是國王北征沒有死,刺殺也沒有死他帶著大軍南下,卑鄙的灰土普阿普與天空奧爾塔,就前來滅口,毀滅了整座紫草莊園”
古拉莫的神情再次變得激動。在特制圣水的作用下,他的情緒完全無法自抑,激動的呼喊出聲。
“啊我心痛啊,我后悔啊早知今日,何必選擇刺殺呢不,我不后悔,難道家族真要去北方戍邊嗎不,我后悔,即使是戍邊,也能保存家族啊”
總情報官吉利姆沉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