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現在都還一直沒問過我的名字,你不好奇嗎”
滕幼可搖頭,就像她花圃里那些漂亮的花花草草,她只要知道它們是薔薇、曇花、風信子、鈴蘭、紫藤蘿就好了,并不是每一朵都需要起個名字。
同樣的道理,美少年就是美少年。
少年輕輕嘆氣,將那根代表兩人購買關系的狗尾巴草珍之重之地收入懷中。
最后道“無論如何,你既然買下我,按理我本不該走,但不走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無盡的麻煩,我別無選擇。不過你放心,以后一有機會我就來這里埋著,慢慢替自己贖身”
滕幼可欣慰不已,算他講誠信。
少年還在說著什么,聲音幾不可聞,最后只剩均勻的呼吸聲。
滕幼可如約將人交出去,轉告了少年的威脅,兩個侍衛狠狠松口氣,雙方約定明天正午在地宮禁制外碰面。
“我們此行帶著好幾個隊伍,頂多只能打開那禁制一刻鐘,你們要是來晚了,可別怪我們先走一步。”
侍衛交代完,抬頭看了眼半空中沉沉的暮色,仿佛在忌諱什么,匆忙抱著沉睡的少年乘坐飛舟離開。
夕陽灑遍大地,天邊一片緋紅時,隨身小院里已經搭起烤架,烤肉在炭火上發出滋滋聲,香氣無孔不入,刺激著一家人的味蕾。
看著熟練給雞腿上刷野蜂蜜的滕屠夫,滕幼可嚴重懷疑,他這個佛子爹其實是被寺里轟出來的,主要是怕帶壞一眾師兄弟。
再看看閻君娘正一臉崇拜地托腮盯著他發呆,仿佛她夫君連刷個蜂蜜都是滿天下最英俊的屠夫,真是夠夠的。
難怪隔三差五,不是黑貓就是白貓來找她處理地下公務,他們娘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滕風輕打了井水洗凈野果野菜,盯著靈氣四溢的井口嘴角抽搐幾下,繼而假裝不知,顫抖著心肝煮了一鍋化神期修士吃了都要感動落淚的野菜湯。
師父愿意寵小可她高興還來不及,才不會說破,這一院子靈物用在別人身上是暴殄天物,換成他們家小可,那就是理所當然
一家子里滕云淡最心大,一會兒盯著烤肉吸口水,一會兒嗅著野菜湯的清香垂涎,不過拿到洗好的一盤野果,他還是第一時間送到滕幼可面前。
“妹妹愛吃哪個,你先挑。”跟著超小聲提醒,“拿那個半青不紅的,我覺得肯定特好吃,信我。”
其實他就算是傳音,他們爹娘和長姐只要想聽照樣聽得到,不過大家都是老戲骨,各忙各的,沒露出絲毫破綻。
滕幼可捏起青紅小野果咬了一口,“嘶,好酸咦,突然又甜了,真好吃。”
話音剛落,小院里卷起一股靈風,滕幼可周身的風靈氣濃到如煙似霧,輕靈的煙霧歡欣雀躍地朝她身體里鉆去,生怕晚一步就錯過機會。
莫名其妙她就晉階了,從平平無奇的煉氣一層變成了平平無奇的煉氣二層,縱然這個跨度并不夸張,可她日常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沒修煉啊
一院子人默了默,這就是傳說中的風靈體嗎幸虧這是他們親閨女親妹妹,不然還不得酸死個誰。
大家相視一笑,滕屠夫取下腰間的小酒葫蘆,給閻神婆和長女次子各倒了一杯,到了滕幼可,沒有酒,只有滕風輕幫她用小法術鮮榨的野果汁,酸酸甜甜,解膩又開胃。
“來,為了慶祝二丫修為精進,咱們共飲此杯”
“干杯”
小院上空飄蕩著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其他小院的養老令持有者們看不到這邊的熱鬧,只是冥冥中似有所覺,紛紛傳音打探消息。
“金院那邊似乎在宴客”
“說不準,也許是自娛自樂,靈霧擋著呢,這哪兒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