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佛子和閻君又在明里暗里互坑,滕云淡湊到藍貓頭耳邊,小聲道“師父,你覺不覺得,兩位前輩這樣吵架好有意思,看起來莫名有些般配”
藍貓頭察覺到那二人假裝醉眼朦朧,實則瞬息而至的緊迫視線,斜了這皮緊的二徒弟一眼,“不要亂開前輩的玩笑。”
傻徒弟,沒見你長姐小妹都默默吃魚不吭聲,就你憨。你爹娘般不般配,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他說不般配,以后事情拆穿了注定要挨打,說般配,現在就得被踹海里去,這不就是妥妥的送命題
“為師掐指一算,你近來劍法有所長進,每日揮劍的次數不若從兩萬次,增至三萬次吧。”
滕云淡“”
他如今可不是當年不懂思考的他,仔細一琢磨,似乎每次揮劍次數增加,都是他說錯了話。
悟了悟了。
“師父,我懂了,原來您的意思是,兩位前輩一點也不般配,不般配到要給我增加一萬次揮劍的程度。”
藍貓頭“”
滕風輕一口酒喝嗆到,“咳咳咳”個不停。
滕幼可假裝醉倒,撲在大白鵝背上哈哈哈狂笑,邊笑邊掐鵝,讓它發出嘎嘎聲當掩護。
佛子和閻君都被傻兒子氣個倒仰,要不是礙于身份不對,恨不得擰著他耳朵臭罵一頓怎么說話呢,你這么說對得起你爹娘嗎
兩人沒法拿兒子出氣,只好互相瞪一眼。
佛子阿彌陀佛,保持距離。
閻君呸,管好你自己。
參賽隊伍行進速度大差不差,大部隊離開近海,進入深海時,遇到了妖修、魔修、鬼修三方勢力混戰。
放眼看去,上千人分散各處斗法,幾乎截斷眼前一整片海域,想繞過去不知要花多少工夫,然而硬闖的話,極有可能被裹挾著打起來,脫身不得。
“難怪靈界那位前輩反復強調,別卷進本土修士的爭斗里,他們這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眨眼間就死了四五個人,滕云淡看得一臉錯愕。
藍貓頭問佛子和閻君,“咱們是繞路,還是沖過去”
兩人異口同聲道“沖過去。”
彼此看了眼,佛子思及此前種種異樣感覺,心中一動,鬼使神差般客氣道“閻道友,有何高見”
閻君差點以為自己耳聾,“你叫我什么”
佛子微微一笑,“閻道友。”
閻君“”聽得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禿驢態度突然好起來,讓人怪不適應的,一定有陰謀。
思來想去,想到自己懷里揣著的留影石,覺得死對頭可能是有所顧忌,放下心的同時略微得意。
既然他先服軟,她倒也不是不能給點面子,跟他和平溝通。
“空蓮道友客氣了,高見不敢當,只是看眼前這幾方混戰的架勢,這種事想必經常發生。”
佛子也被死對頭一聲“空蓮道友”喊懵了,聽著特別不習慣,忍不住感慨,原來鬼頭子也會說人話啊。
緊跟著,五界虛空論劍開始以來,心底那股不斷積累的異樣感愈發強烈,某個驚人的、甚至可以稱之為驚悚的念頭,呼之欲出
他忽然瞪大眼,盯住閻君,仿佛要透過層層的面具,直達她最真實的容顏。
以前怎么沒發現,她長了一雙宜嗔宜喜的杏眼,笑起來溫婉含情,生氣的時候嬌俏靈動
還有這臉型、身高、胖瘦
不留心不知道,一留心,嚇一跳
南無阿彌陀佛
鬼頭子她,該不會不止有一個兒子,還有兩個閨女,恰好在家里排行老大和老三吧
閻君當然沒錯過死對頭一臉的震驚,這才對嘛,禮尚往來,她剛剛不也被他那客氣的稱呼嚇一跳嗎
心情不錯,她繼續道“咱們對這外海不熟,繞路不止會拖延比賽進度,還會增加未知的風險,并且誰也不能保證,之后就不會再次遇到類似的情況。”
“此外,這些人之所以選在這里斗法,恰恰說明附近的海域相對安全,從趨吉避兇的角度來說,他們在哪兒打架,咱們反而應當往哪兒去。”
藍貓頭不由點頭,“有道理,是個不錯的思路,進一步推測的話,他們或許在爭奪修煉資源,附近有什么天財地寶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