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可沒興趣聽花匠訴苦,不管是真失誤,還是有什么貓膩,天塌了有有榮國公夫婦在上頭頂著,她不瞎操那份心。
“既然要丟掉,不如給我吧。”她一擺手,脂紅立馬接過那盆全無生機的墨蘭,主仆倆款款離去。
花匠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原地站了片刻,在全家被發賣的恐懼下,忽然心生一計。
當今榮國公是老國公的原配嫡子,二房的二老爺才是老夫人的親兒子,她本就對老國公偏心長房不滿,處處喜歡挑長房的刺,要是把這事推給世子夫人,他和全家人豈不是能逃過一劫
“世子夫人,對不住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是為了救我全家。”花匠一咬牙,扭頭找上了二少夫人柳氏身邊的大丫鬟。
二少爺沈悻從小跟世子面和心不合,府里頭人盡皆知,送上門的好機會,他們肯定不會錯過
不久后,花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奔向小佛堂,跟愛花如命的老夫人告狀。
“老夫人,不好了,咱們花房那盆墨蘭一大早被世子夫人要去賞玩,奴婢方才一看,竟是被養死了”
老夫人佛珠一拍,當即震怒,“豈有此理,區區虞家庶女,她要反了天不成”
“來人,去叫老大媳婦來,這就是她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倒要看看,娶這么個喪門星回來,這回她還有什么可說”
滕幼可回到自己屋,支走脂紅和丹白,掩好門,這才打開小木葫蘆的封嘴,滴了一滴不死泉水到只剩枯枝的墨蘭根部。
剎那間,整株墨蘭肉眼可見地恢復生機,開出暗紫色的蘭花,馨香濃郁。
“能讓植物起死回生,那人呢”
她決定找個機會試驗一下,順手給重新煥發生機的墨蘭分株,打算多培育幾盆拿出去賣掉,賺點零花錢。
剛處理完,院子里就沖進來一群丫鬟仆婦,不知道的還以為府里進了土匪。
“世子夫人呢,快叫她出來,就說老夫人來了,要問她墨蘭一事”
柳氏身邊的嬤嬤狐假虎威,一路上喊得滿府皆知,不少人偷偷跟來,等著看這位新媳婦的笑話。
須臾,滕幼可親手端了一盆盛開的墨蘭走出來,迎面看見氣勢洶洶進門的老夫人,笑道“正要把這盆墨蘭給老夫人送去,老夫人就親自來取了,這般重視,您一看就是真正愛花之人。”
看著開得好好的墨蘭,老夫人一腔怒火憋在胸口發泄不出來,險些吐血。
她可以為了養死花發怒,總不能為了新進門的孫媳婦借花賞玩一日就罵人吧,傳出去她成什么了
這個該死的花匠,不是說花被折騰死了嗎竟敢愚弄她,看她不把他們全家都賣去礦山做苦力
一群人風風火火地來,憋憋屈屈地走,花匠一家很快被人牙子帶走,指定賣去苦寒之地,柳氏也因為跟著起哄架秧子,被罰抄佛經一百遍。
榮國公夫人還在想怎么應對這位難纏的老夫人,就聽心腹嬤嬤來報,事情已經解決了。
“這么快”她不免詫異,“那盆墨蘭我早幾日看著就要不好,這明顯是栽贓,沖咱們長房來的,阿至媳婦竟有辦法脫身”
心腹嬤嬤也覺得離奇,更多的卻是暢快,一臉喜氣道“您是沒看到,老夫人沖進院子想借題發揮,結果還沒張嘴,就被咱們世子夫人端著開得好好的墨蘭給堵了回來,臉色那叫一個黑呦。”
她比劃著描述當時的場面,屋子里不時傳出主仆二人的低笑聲。
“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氣人的本事,這個親換得好,換得妙啊。”
轉念一想,又有點失望,“可惜,墨蘭沒枯死,老夫人明日鐵定要在宴會上作妖,為了捧二房踩咱們長房的臉,可憐我的阿至,為了這個家還在戰場上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