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預言,”他嗤笑一聲,“如果真有這種東西,要警察還有什么用啊,有些警察本來也沒有用。”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越是這樣越說明,她是預先知道公寓樓會有炸彈才上去的,”
半長發青年閉眼回憶著細節,“她上來的時候披著頭發,頭發上有折痕,用來綁炸彈的頭繩是事先系在箭上的,可能在電梯里,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以也就有了松田問她怎么知道有炸彈的那一出。
但他們二人都相信,日暮七璃與犯人確實毫無牽扯,一則,山下警官調查過她的社會關系,與此案完全沒有關聯;二是,日暮七璃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機動隊的,稍有不慎,甚至但凡萩原沒有撲過來護她那一下,她都可能命喪于此。
因此他們更加搞不明白日暮七璃的行為邏輯。
“日暮小姐的弓和箭,確實不太正常,”萩原也與松田有同樣的疑問,而且因為親眼所見,他的疑惑更深,“哪怕是最厲害的弓箭,也不能承擔住炸彈的重量之后還能射出去吧。”
“啊,”卷發警官勾起嘴角,“所以說真想拆拆看她的弓箭是用什么做的。”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篤篤篤。”
松田起身去開門,來人讓著實讓他意想不到,他掃了眼對方用長頭繩束起的高馬尾,心中暗暗將她的習慣于剛剛萩原的推測相對應。
與七璃面對面的時候,松田身上的痞氣更添幾許,張嘴就是毫不客氣的一句“來講實話了”
嘴上雖這么說,到底拉開門側身請人進來了。
七璃瞥他一眼,拎著果籃徑直走到萩原病床旁邊,“萩原警官今天好些了嗎昨天真是多虧您。”
未免對方認為她是專程探望而不好意思,她道出來意“我來取昨天忘在醫院的藥,正好來看望您。”
“哪里哪里,我該替所有同事感謝日暮小姐才是。”語氣溫柔的警官心里的想法和嘴上不太相同淪落到讓一個未成年的姑娘來救,好遜,真是純純警察失格。
一方面是真心感謝,另一方面是惦記著二人的疑問,他開始尋找機會,“日暮小姐,可以留個郵箱地址嗎”萩原紫色的下垂眼清澈見底,無比誠摯,半分曖昧都沒有摻雜,“出院之后想請恩人小姐吃飯。”
七璃欣然應允,寒暄幾句后便和萩原道別。
松田站在旁邊,仿佛是一座正在散發黑氣的雕像。
“哦對了,松田警官,”出門前,日暮七璃停下腳步,眉眼含笑,頗有幾分調侃的意味,“那把弓,拆是不可以,但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日暮神社一看究竟。”
呀,小陣平說的話被人家聽到了,萩原幸災樂禍地看向松田陣平。
奈何當事人一點沒有背后說人被抓包的窘態,從容回道“啊,我會去的。”
七璃邀請松田并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在原先的世界,妖怪靈力雖然也不合常理,但社會大眾和官方可以接受普通人信奉神靈,可世界融合后,看來并非如此。松田和萩原都是正義善良的警官雖然前者不太招人待見,七璃心想,正好從他們的口中試探一下世界融合后各方人員對于神學或是玄學究竟是什么樣的態度。
從醫院走后,七璃去超市買了兩大包的食物,都是戈薇愛吃的。
回去的路上,她與一個女人擦肩而過,對方步履匆匆,全身都籠罩在黑霧之下。
死氣之中,依稀可見一些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