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蘊打斷她“這是程亭鈺親口說的”
“不是,都是程世子夫人轉述的,哪怕我是修士,也無法和程大爺打交道。”
“程世子夫人在撒謊。這世子之位原本是程亭鈺父親的,只是沒熬過老國公,先死了。老國公原本屬意程亭鈺,畢竟長房長孫,不過后來二房強勢搶了過來。程家到現在還沒分家,兩房同個屋檐住著,能安生才怪。老國公一日不閉眼讓位,程家二房便一日不安心,這些年鬧得笑話可不少。”
“分明是雞飛狗跳的死對頭,怎么可能好心給侄兒找續弦一看就是要使壞。”
溫明蘊對望京各大世家的后宅關系,都有所了解。
哪怕她堅定不想嫁人的心,可形勢比人強,就怕萬一。
她永遠會提前給自己準備退路,一旦她哪怕裝病也躲不過,那么就得實行nb,找個她眼中穩妥的人嫁了。
所以她把望京各大世家都摸透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程家水深得很,我勸你不要淌這趟渾水,免得有命拿錢沒命花。”溫明蘊語氣嚴肅,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倒不是她爛好心,而是這些年與衛道婆合作十分愉快,如果衛道婆遭殃了,那她還得重新找人去糊弄老夫人,麻煩得很。
衛道婆瞬間失落,不過依然不肯放棄,肉眼可見的不甘心。
“三姑娘,應該不至于這么嚴重吧。依你所言,程家兩方相爭,可世子之位還是落到了二房,我幫了世子妃,也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怎么會危及到性命只是說門親事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
溫明蘊抬眼瞧了瞧她,繼續道“半個月前,程世子夫人的遠房侄女被接進國公府小住。如果不出意外,你下次再去國公府,世子妃就要給出女方的生辰八字,讓你測算她與程亭鈺的姻緣。”
衛道婆的眼睛徒然瞪大了,滿臉震驚。
她去程國公府的時候,的確偶遇過那位表小姐,只是程世子夫人只字未提,她也不曾往上面聯想。
可是溫明蘊一次都沒見過人家,而且因為病魔纏身,甚少出門,她又是如何知道得如此詳盡,甚至還能想得這般透徹
“我見過那位表姑娘,看著是個溫柔和善的人,長得也十分標致。她是有什么問題嗎”衛道婆詢問。
“至少明面上,她沒問題。程世子夫人有點小聰明,不可能讓人抓住很明顯的把柄。不過就光一條,這表姑娘是從二房出來的,就足夠程亭鈺厭煩她。到時候程世子夫人借你的口,硬說他們二人匹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說程家大房能放過你”溫明蘊反問道,語氣之間頗有威勢。
衛道婆沉默不語,愁眉不展,顯然還是舍不得銀錢。
但是溫明蘊積威頗深,她打心底對這個溫三姑娘發怵,一對上溫明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頓時就打了個激靈。
“三姑娘說得是,下回世子妃再請我,一律回絕。”
溫明蘊滿意地點點頭,親自給她倒了杯茶。
衛道婆捧著茶盞,喝了一口,頓時覺得茶水清甜,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聽三姑娘的話,就不會挨兇,還能有茶水喝。
溫明蘊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策略,非常奏效。
衛道婆又咨詢了幾件事,才起身離開。
她雖然看起來是個道姑,但根本沒有算命的本事,大半都靠坑蒙拐騙,要想騙得好,當然得了解各家的情況,雇主真正的意圖。
溫明蘊不僅對這些十分了解,還能幫她理清頭緒,分析情況,把握機會,所以衛道婆根本離不開她。
同樣為了做大做強,溫明蘊從一開始就警告過她,盜亦有道,騙子也是同一個道理。
只做錦上添花的好事,絕不涉及落井下石的壞事,否則遲早翻車。
溫明蘊當真是乘坐著馬車,光明正大地離開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