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啊,爹。你把那兩樣東西要回來吧,我有用。”
“何用”
程晏轉了轉他那近乎生銹的大腦,道“我也送人,我有個至交好友要過生辰了,我想把那一套筆硯送他。”
程亭鈺抬眼瞧了瞧他,頗為鄙夷地道“送禮要送對人,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會寫字嗎他需要毛筆嗎”
“哎,爹,你怎么瞧不起人啊。字會的不多,但是好歹自己名字會寫吧再說我的朋友里,也有文才極好的,不全是草包好嗎”程晏當場不服。
“可以,但凡講出一個你朋友中文才好的,我就去給你要回來。”程亭鈺抬了抬下巴,斬釘截鐵地道。
程晏卡殼了,他從站著想到蹲著,甚至雙手抱頭。
哎,這腦子怎么就不夠用的呢
明明同窗里有許多清流世家的子弟,一個個都是掉書袋的,可是如今他卻連人家完整名字都叫不出來,勉強記得的全是和他有過節的。
這說出來,爹也不信啊。
“我沒有這樣的朋友”最后,程晏被逼無奈,大吼了一聲,還頗為自豪。
程亭鈺的嘴角抽了抽,天吶,這孩子連撒謊都不會,真的沒救了,埋了吧。
“爹,我就直說了吧,你是不是把我的東西送給那個女人了她還沒嫁進門,我就過上這種苦日子,連月銀都克扣我的,日后等她進門了,還有我的日子過嗎”程晏終于憋不住了,顯然拐彎抹角不適合他,還是直來直往比較好。
“無理取鬧,扔出去。”程亭鈺不想看他撒潑,冷聲說了一句。
還在表達不滿的程晏,忽然感覺脖子一緊,衣后領已經被人揪住,輕輕用力一丟,他就飛了出去。
幾日后,溫明蘊收到了程亭鈺的信件,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程晏一直在打探女子集會,似乎想偶遇你,不過一直未能成行,他甚至想親自操辦品茶宴。為了不讓他做出更丟臉的事情,還請三姑娘給他個機會,見他一次,在我們成親前,教訓他一回。
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溫明蘊直接笑出了聲。
她原本偽裝身體不好,就甚少出門,如今在家待嫁,更不可能出門赴宴,這在古代應該是個常識。
可是程晏卻像是絲毫不知,甚至還準備以男兒身舉辦女子集會,就他這可憐的智商,估計也徒惹笑話,難怪程亭鈺說不讓他更丟臉。
雖然未曾見面,但是溫明蘊已然對這孩子生出喜愛之情。
哎,她就喜歡蠢而不自知,甚至還要主動挑釁她的,定能為無趣的生活增添許多光彩。
畢竟是待嫁,尋常人家的宴席,她的確不好參加,為了能偶遇這位程小少爺,她特地拜托長姐辦了一場小宴,至于宴席的內容都是她出的主意,相當于半個東道主。
為了不被人打擾,宴席舉辦的地方并沒有選在徐侯府,而是溫明珠的一處陪嫁莊子上,名義就是賞花品果,這個時節恰好是幾種瓜果成熟季。
這個莊子之前屬于陳婕的陪嫁,姐弟四人兒時經常過來一起玩耍,溫明蘊對其非常熟悉,甚至里面還建造過一個小型迷宮,就是她以前提出的意見,當然那時候是為了整治溫青立。
不過如今用在程晏身上,倒是也不算暴殄天物。
京郊官道上,一群少年人打馬而過,他們騎得飛快,一個個都是錦衣華服,顯然皆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領頭的正是程國公府大房嫡子程晏,他一聲吆喝,身后無數人應和。
“快些,前面就是徐侯府世子夫人的田莊了,能當上世子夫人的都沒好東西。還有她妹妹,竟然想給我做繼母,也不對著鏡子照一照”程晏用力甩著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