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吧”她問。
程亭鈺二話不說,當下就拿起匕首對著自己的胳膊一劃,鮮紅的血液從細長的口子流下,他一滴都沒浪費,全部沾在白帕上。
直到見差不多了,才收回來。
“我去拿金瘡藥。”溫明蘊穿上鞋,在抽屜里找到藥箱,拿出一瓶藥。
忽悠個神醫當師父就是好,各種藥她都有,金瘡藥這種必備的,自然也是藥效極好,撒上之后立刻止血。
當看到她拿出藥之后,程亭鈺還挑了挑眉頭,這藥粉看起來好眼熟啊,和他之前常用的似乎是同一種。
不過他的金瘡藥應該是獨家秘制的才是,或許天底下的金瘡藥看起來都差不多
血很快就止住了,溫明蘊正準備收手,卻忽然被男人握住了。
程亭鈺才枕頭下摸出五兩銀子,塞進了她的手里。
“這個血跡雖然是你需要騙人的,但這其中也有我的責任,銀子一人一半,見者有份。”
溫明蘊眨眨眼,雖說這五兩銀子也是她花出去的,但是能從程亭鈺手里再摳出來,還是讓她心頭一爽。
果然他是個守信的男人,他們之間純潔的金錢交易關系,更加穩固了呢。
“不錯,下次有活兒再找你。”她點頭,隨口應承道。
“好說。”男人一聽這話,瞬間眼睛發亮,主動接過她手里的金瘡藥,下床放回原位。
“這個我送回去吧。”
等他轉身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拿著溫明蘊的荷包,那是相當乖覺。
溫明蘊被他逗笑了,從中摸出兩個銅板來“總共兩趟跑腿費,拿好。”
“承蒙惠顧。”男人對著銅錢吹了一下,頓時聽到沉悶的“嗡”聲,他忍不住瞇了瞇眼。
哎,頭一回覺得銅錢的聲音如此好聽。
兩人插科打諢結束,才讓人進來伺候梳洗。
床鋪重新打理好,至于那塊白帕也由程國公夫人院里的嬤嬤來取。
如今的程國公夫人乃是繼室,二房程世子為她所生,大房已逝的程將軍為先夫人所生,因此兩房分歧只會越陷越深,根本不可能有和解的一日。
實際上這塊白帕應該交給程將軍夫人,也就是溫明蘊的婆母,但是程將軍夫人邵氏久不管事,自從程將軍離世之后,她就直接搬出國公府,去了尼姑庵里帶發修行。
新人收拾好之后,就攜手往前廳走去。
程國公府是個大家庭,今日新婦敬茶,自然是一大家子齊聚一堂,不止二房到了,甚至連程亭鈺的姑姑一家都來了。
溫明蘊還沒進門,聽到里面相對熱鬧的交談聲,眉頭就輕輕蹙起,心底生出幾分不耐煩的感覺。
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她都最討厭這個局面。
她不是社恐,相反對社交還得心應手,合得來的人就一起玩兒,合不來的人就敬而遠之。
可是她很怕許多不熟的親戚聚在一起,這比應酬還要麻煩許多倍,這些人明明一年都減不了幾次面,甚至還有些私怨的,但是卻能在少有的幾次見面中,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來一個勁兒地惹惱你。
再者說程國公府有多亂,簡直全望京皆知。
光看能教出個混世魔王程晏,就能看出這家的氛圍好不了。
程亭鈺看出她不高興,立刻湊到她耳邊道“你出嫁前,我曾對岳父許諾,你在娘家什么樣兒,嫁過來就還是什么樣兒,這句話永遠不變。所以待會兒進去,你不想笑就別笑,看誰不順眼想發脾氣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