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輕嗤一聲“少來糊弄我,你會背的幾本書,還是我走之前背的吧。哪怕會背你也不會用,根本就沒學醫的天賦,背書那么快純粹是為了騙我的藥走”
對于這個徒弟,老頭兒也是充滿了無奈。
幾人坐定,武鳴找了個借口,和小童一起出去了,獨留他們師徒共處的空間。
“師父,我好想你啊。”
老頭兒剛坐定,還沒來得及訓她,就聽到這一句帶著哭腔的話,頓時什么不滿的情緒都消散了。
“想就想,怎么還哭上了,待會兒讓那個兔崽子看見你眼睛哭腫了,還說是我這個老頭兒欺負你了。”蘇啟開始翻找手帕,可是找了半天,他也不用。
最后還是溫明蘊自己掏出手帕,把眼淚按住了。
“他不敢說的。師父,你的腿怎么了”
“我前段時間采藥摔了一跤,傷到腿了,這才要去買藥。”蘇啟擺擺手,表示沒什么大礙。
“您不是收了個藥童嘛,讓他去買。”
“他一個黃口小兒,認識什么好藥材,免得被人騙了。”
兩人幾句話一說,就找回了原來的感覺,溫明蘊拿出自己帶的禮物,全都是她四處搜集到的古籍藥方。
“師父,我雖然于醫道上沒天賦,但找醫書還是在行的,您瞧瞧。”
蘇啟拿過幾本隨手翻了翻,忍不住點頭,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還算你這丫頭有點孝心。果然是遠香近臭,當初幫你診脈的時候,每日被你氣死,如今倒是懂事了不少。”
“哪有,我當初也可聽話了,只是在藥丸上面貪心了些。”她立刻放軟了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頭兒嗤笑了一聲,只是瞇著眼睛看她,并沒有拆穿。
這丫頭是個通透聰明人,心眼兒多得很,而且記性還好,當初她裝得病入膏肓,把溫家一眾人嚇得夠嗆,請了許多名醫太醫都被她糊弄過去了。
好容易蘇啟扮作山野大夫進京,溫家也一并把他請了過去,他一診脈就查出了她在裝病。
瞧著溫家夫妻擔憂的樣子,他隱晦地提點了幾句。
哪知道第二日再被請去溫府,他就被溫明蘊單獨留下來說話,懇求他幫助她。
溫明蘊極會賣慘,說自己年紀還小害怕嫁人,一想起來要說親,就嚇得心口痛渾身痛,弄得半真半假。
蘇啟治過無數疑難雜癥,也知道有些人會有怪病,眼前這個姑娘極其年輕,演技應該還不至于這么好,或許真的是一聽定親就害怕到要生病。
為此他替她隱瞞了下來,還因為這是他遇上的第一例此種病癥,多停留幾次。
溫三娘是個很善于抓住機會的人,瞬間就投其所好,開始拿起了醫書,還說想學醫,甚至請教起蘇啟普通人要學醫先看什么書。
蘇啟年輕時還未成親,家中就遭遇變故,之后更是顛沛流離,連個親近的晚輩都沒有,哪兒見識過這種招數,瞬間就被這小姑娘給套路了。
他那時候就會想,若是有個這樣的閨女,她若是害怕嫁人,他也絕對不會逼她。
溫三娘也把自己代入晚輩的角色,該關心的地方一點不少,她記性好又勤奮,說是要跟她學醫,為此晚睡早起地背書,每隔幾日就換一本醫書。
原本蘇啟以為小姑娘口頭上說說而已,可是當她拿出這股勁頭來的時候,他瞬間也被感動了,很快就同意收她當徒弟,給的位置還是關門大弟子。
這后面就越發心疼她了,要什么藥丸都隨時制出來,師徒倆感情越來越好,后面教溫明蘊切脈施針時,蘇啟瞬間發現原本機靈的大徒弟,不再靈光了。
兩人費勁一段時間之后,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她對醫術真的是毫無天分,把老頭兒七個夠嗆,合著她只會背書,不會結合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