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候最終結果,那三位匠人仔仔細細摩挲了一遍玉佩,就將玉佩放在地上,他還把自己的錢袋墊在下面,顯然是怕弄臟了玉佩。
很快,那兩位去詢問的士兵回來,守城副將與自己人對視了一眼,看到那人沖他搖頭,瞬間心就涼了半截。
“皇上如何回答”
“老將軍,依我看,甭管這破玉佩了,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也改變不了武鳴是造反之人。當今圣上還在位,就算百年之后,這位置也輪不到一個侄兒,他算什么東西”
“他們就是耽誤時間,我們還是盡快開戰吧。”
守城將領直接開口,迅速搶白,眼神緊盯著秦老將軍,瘋狂沖他使眼色。
秦老將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直接忽視了他,而是對著自己的屬下又問了一遍。
“你直說便是。”
“皇上說每位皇子得到的五福玉佩刻字都不盡相同,寫著各自的身份,不過由于技藝復雜,最多三四個字。五福玉佩又是皇子出生前準備好的,并沒有名字,只要次序,所以都會刻著皇長子、皇次子,以此類推。”
“而讓先皇震怒的是,給雙生子做玉佩的匠人,與詹懷太子有私交,本應刻下太子長子、太子次子,他卻多加了詹懷和之這三個字,變成詹懷太子之長子、詹懷太子之次子,已經超過之前所說的三四個字范圍,分明是瞞報、結黨營私、居心不軌、意圖造反,就殺了他與他的親族。”
皇上顯然以為這關乎守城的勝利,所以將此事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非常的詳細。
當這個秦家私兵說完之后,城墻上一片寂靜。
大家震驚的目光再次射向武鳴,他當真是詹懷太子的遺孤。
守城副將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急聲催促道“將軍,您不要遲疑了,趕緊下令吧,我們把這一群亂臣賊子全都殺了。”
秦老將軍轉頭,輕輕地瞥了他一眼,摘下頭盔放在手中。
“詹懷太子生前,我曾欠過他人情,一直未能償還。既然是他的遺孤,那老朽就不參與了。秦家私兵我就帶走了,至于其他家的,去留隨意。”
秦老將軍放下這幾句話,轉身就走,秦家私兵也紛紛往樓梯口走。
“秦老頭,你個老糊涂。這種時候棄皇城不顧,那就是助紂為虐,也是謀逆之人,你不怕被誅九族嗎”守城副將氣得大聲吼道。
“三十二年前,老夫就該把這個人情還掉,可是我看著一家老小,終究沒敢出手。如今我已是老頭子一個,死就死了吧,只是要牽扯到家人,我于心不忍,所以詹懷太子的次子,你要贏啊。”
秦老將軍苦笑一聲,他沒有回頭,依舊背對著眾人說出這番話。
但正是這最后一句話,讓全場嘩然,因為他把武鳴的身份坐實了,變成了板上釘釘。
瞬間守城的將士們更加動搖起來,武鳴并不是什么亂臣賊子,而是皇室正統血脈,甚至還是那位賢良有加的詹懷太子之后,而如今的皇帝昏庸無能,到底選誰大家心里都有數。
守城副將咬牙,眼見城墻上已經有普通士兵喪失戰斗力,狠狠地看了一眼秦老將軍,抬手拉滿弓箭,對準了老將軍的背影。
只是箭還沒射出去,守城將士就感到有個冰冷的東西撞了過來,直接穿過他的胸口,釘在了墻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又是一支紅纓槍。
雖然他很想回頭,看看殺死自己的兇手,可是黑暗已經襲來。
城樓下的武鳴低聲開口道“借老將軍吉言。”
秦老將軍帶著秦家私兵離開,守城副將也死了,整支隊伍完全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地步。
偶爾還有幾個留下來的世家子弟,想要爭一爭指揮權,讓大家抵抗到底。
但是他們一低頭看向樓下,武鳴的手里重新握著一根紅纓槍,似乎在等著下一個,就無人敢上前,大家都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