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楊懷帝,年輕力強,前朝也正值強盛,壓得左右鄰國抬不起頭來,甚至有主動依附的小國,一時之間門君臣一條心,都想要一統天下,一派欣欣向榮的場景,但是誰知道,這樣一位嶄露頭角,準備干出一番大事業的勤勉皇帝,卻突發意外暴斃于寢宮之中。”
“當時他膝下只有一名公主,不僅沒立太子,連個皇子都沒有。群臣想要找個人繼承大統,都無處可找,為此皇室勛貴們開始糾集勢力,各地藩王也不請自來,就為了爭奪那個位置,原本興盛的強國,瞬間門分崩離析,黨爭頻繁,血流成河,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殿下,您身為太子,以后更是大燁朝的皇帝,千萬不能犯下這樣的錯誤,一定要早早備好繼承人。”
今日給程晏上課的是太子太傅,所有先生中最有名望和權力的一位,程晏一見到他就慫了。
如今劉太傅滿臉認真,明明說得是讓他早生孩子的事情,可是聽起來相當嚴肅,仿佛是為了整個大燁朝做貢獻一樣。
程晏的眉頭輕輕蹙起,臉上也露出幾分古怪的表情來。
“殿下,今日就到這里吧,臣有哪里說得不清楚,您請提出來。”劉太傅合上書本,輕聲詢問道。
劉太傅顯然很會說話,他問的是自己哪里沒講清楚,而不是太子哪里沒聽懂。
“劉太傅,我的確有些地方不明白。您說子嗣對皇位繼承有很大的影響,這我明白,只是這話您應該和父皇講。我如今連個太子妃都沒有,您說也沒用。父皇正值壯年,與皇后娘娘情深意切,正是要孩子的好時候,您這么對我說,若是傳出去,只怕會讓有些人利用,攻訐我有不臣之心,小小年紀就想取而代之。”
程晏被教導了這么久,如今政治敏感度已經很高了。
哪怕并沒有涉及到朝堂,但是他也能從中生出幾分警惕之心,畢竟他已經領教過,朝中那些言官們的嘴巴有多厲害。
他那日偶然感嘆了一句,東宮的花開得不太好,還是龍乾宮的海棠更好看一點。
結果第二日,他就被參了一本,說是在拿花喻人,他是在妄想壓一頭皇上。
當時探討得可熱烈了,程晏也在殿內,不過他被交代過,只能聽政,不可議事。
倒不是親爹忌憚,不讓他聽政,主要是怕他說錯話,不僅無法替自己辯駁,還容易被帶入陷阱里。
好在也不用他開口,武鳴早就替他備齊了東宮的勢力,自然有朝臣幫他回擊。
能被武鳴劃給太子的朝臣們,自然都是學富五車,而且大半多是狀元郎,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把程晏都聽出了心理陰影,自此再不敢多說一句這種有歧義的話,免得又被人抓住把柄。
劉太傅聽他這么問,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不太好回答的模樣。
“太傅,是我說錯話了嗎”程晏撓了撓頭。
很少見到劉太傅這種說不出話的模樣,他以為是自己提的問題太低能了。
“不是,只是這涉及到皇上的私事,您還是去問陛下吧,老臣無法作答。”
劉太傅告辭之后,程晏立刻招人前來詢問。
很快,他就收到了消息,整個人怔在當場。
“怎么可能,你沒打聽錯爹他竟然不能有子嗣是不能人道嗎”他難以置信地問出口。
來傳話的小太監,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又青又白,連忙告饒。
“殿下,李總管下了死命令,不讓外傳,您可小聲些吧,小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告訴您這個秘密的。殿下垂憐,就別讓小的死了吧。”小太監驚慌失措。
程晏進宮當太子之后,之前貼身伺候的小廝,都不能帶進寢殿了,伺候的人都換成了宮里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