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不管背地里怎么想,但很清楚要想在長春宮過的好,最好有安嬪的庇護。
安嬪不是那么容易討好的人,但她也不是沒有弱點
無子。
因此,烏雅氏時常拿未出世的孩子作伐,以母愛為筆,以擔心孩子未來的生活為借口,和安嬪拉近關系,將對弟弟十分好奇的小格格也扯了進來。
院中有一幕,小手撫摸上她肚子,輕輕柔柔說著等弟弟出來保護姐姐。
讓安嬪不由自主想到李氏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兄弟,她家里人可是死的差不多了,甚至差點沒留后。
似有松動。
鐘粹宮,一直關注此事的馬佳蕓蘭目光閃了下,決定讓人不止打聽消息,稍微活動兩下,其他多余的事不做,只是讓安嬪知道烏雅氏的真面目而已。
她這一步棋的原因在于對李氏有好感,也希望漢人妃嬪未來有機會的話,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好的方向的改變,減少滿漢的割裂感,烏雅氏充其量只能算個搭頭。
于是這一日,白天,安嬪像往常一樣去坤寧宮哭靈。
可能因這已是第一位皇后去世,加上個前面的慧妃,都是年紀還輕便已去世,感慨不免多一些。
或者太過勞累緣故,眼睛哭靈也哭的有些腫,一直覺得靈堂陰森森的,好在在場哭靈的又不止她一人。
其實哭靈這件事真的很累人,也很消磨人的情緒,再多的悲傷與憂愁,一場葬禮下來也只剩下麻木疲倦。
或許這便是意義所在。
一天的哭靈總算結束了。
回到長春宮,按照往日,安嬪還需形式上關心烏雅氏,問一問嬤嬤、尋一尋對方宮人,且隔三天或四天前去探望一下。
“死亡,新生。”安嬪念著這句在靈堂外意外聽到的幾個詞,打破往常規律,今晚定是去后殿探一探才舒心。
卻透過中院格子窗,親眼目睹烏雅氏變臉一幕。
心中一震,腦子里瘋狂提醒“危險”一字,精神一下子清醒。
再一詳細探查取證,本來已經打算將前面恩怨盡消的安嬪,心里防備再加幾層鎖,對烏雅氏這樣的人她又不是沒見過。
這后宮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安嬪作為漢人對于滿人的包衣奴才制度其實是有水土不服的。
類似于不太懂前朝滿臣為何因能夠自稱“奴才”而自豪,連皇室宗親也自稱“奴才”。
“奴才”一詞在漢語中實在不是什么好詞,還不如直接滿語音譯“阿哈”,不會造成這么大的思想誤差。
在進一步了解包衣旗后。安嬪也懂得包衣旗的野心。
安嬪又不是傻子,她是漢妃,曾祖還是前朝舊臣,在這宮中本就如履薄冰,最怕連累家里人,更由不得小人算計。
當然,現在動烏雅氏不行。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未來需要好好教養才行,免得將來跟著她額娘視漢臣為敵。
尤其如果這是個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