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媽哪兒來的女朋友。
那么甜到發膩的一副嗓子,蹦出來的字兒個個針扎似的。
真狠,心是鐵做的么。
岑芙。
下一秒,他大手一合,猩紅燃燒的煙被他硬生生掐滅在掌心。
不知疼痛。
卓佳佳吃完午宴,跟同學們寒暄完就要告辭了。
許硯談陪著她,負責把人送回去。
“那桌人沒抽煙吧,我之前囑咐過。”許硯談替她打開車門,聲音淡淡的。
“沒有,挺好的,而且我也沒那么講究。”卓佳佳有些疲憊了,往車里坐去,笑道。
“你是不講究,肚子里那崽子呢”他扯唇笑了一下,然后坐進主駕駛,看著她系好安全帶才啟動車子“本來就是把你借出來的,有半點兒差池他不得跟我拼命”
卓佳佳是許硯談兄弟小楊的妻子,如今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但是她丈夫依舊擔心她在外面不安全。
婚禮現場又吵又鬧,小楊怕影響肚子里的孩子,他出差在外地,根本回不來。
但是卓佳佳在家待煩了,說什么也想來見見老同學。
要不是許硯談突然說要陪著來,估計這兩口子還要僵持一陣子。
“他就是神經兮兮的,其實沒事兒。”卓佳佳拿出手機,給丈夫發消息告訴自己已經要回去了。
發完消息,卓佳佳想起來,她偏頭看向安靜開車的許硯談,問“你去見她了嗎”
“嗯。”許硯談知道她說的是誰。
她嘆了口氣“就是可惜,人家現在有男朋友了。”
“話你都跟她說了嗎”
玻璃窗前的路況紛雜擁擠,許硯談左臂靠在窗邊,撐著自己側臉,沉默許久。
最后只是吐出一句“沒,一見著她就忍不住犯渾。”
卓佳佳也不敢再多說什么,默默結束了話題。
這兩個人,說起來,確實可惜。
許硯談車里不聽交通廣播,一直都是好幾盤周杰倫的專輯cd輪著放。
你說我若一個人會比較自由
我不懂你說什么
反正不會松手
卓佳佳發現
今天從來的路上,到現在回去,他就一直在單曲循環同一首歌。
白色風車
她瞄了一眼許硯談生硬顰眉的側臉。
明明去的時候,聽著這歌,眉眼都是舒展的。
返回時卻成了這副表情。
從宴席出來,岑芙就沒了胃口,但卻還是進了商場的麥當勞。
她點了很多,一個勁地往肚子里囫圇咽食物。
漢堡的紙包裝被手指捏得咯吱作響。
她天真地試想能不能用漲苦的飽腹感壓掉心臟尖端那股始終不斷的,細細麻麻的痛感。
可是不能。
無論她吃得多撐,只覺得心里越來越疼,像千針落下。
逐漸隨著心管麻痹到神經末梢。
腦海里被他指尖飄彌的煙線,被他混不吝的語氣,被他深邃莫測的眼神充斥。
她曾無數次幻想兩人如果還能再見會是什么場面。
這應該是最爛的一個結果。
她無法變得冷漠,也沒有表現體面。
數不清的難眠夜晚一雙手都難以捧穩,再見,卻發現對方早已開始了新的生活。
那些輾轉反側顯得特別可笑又可憐。
岑芙不知道,自己硬裝冷酷的那副生澀模樣,在洞察力如鷹隼般的許硯談眼里。
究竟能不能瞞天過海。
她低頭,睨著手里還剩一半的巨無霸。
真吃多了,撐得她想哭。
太難受。
她把漢堡放下,看了一眼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