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找個時間回趟家吧。”許衡說。
“上周不是回過么,爺爺沒和您說”許硯談回。
許衡知道侄子在晃自己,明確說“我說你父親那兒,再怎么說也是你父親,該回去就回去。”
許硯談眼底陰沉,態度冷漠,忽而冷笑一聲“回去成,只要你們不怕鬧出人命來。”
“您也知道,我們爺倆什么相處模式。”
劉小姐牛奶過敏之后的第一天,岑芙下午下了課就跑去咖啡店。
她本意是想和店長解釋,撇清并非自己失責,結果到了店里,店長直接給她下了辭退指令。
岑芙聽到解雇一字時腦子都嗡嗡作響。
“店長,我覺得我有必要跟您解釋清楚。”岑芙慌了,急切地告訴她“當時我問過這位客人關于過敏原的問題,我明確問過,但是她沒有聽我說話,讓我快點結賬。”
“我真的問過了,不信”岑芙望向店里掛在收銀臺后的攝像頭,抬手指著攝像頭,呼吸略促“您查監控監控有錄像能證明我真的問了。”
“我知道就算我問了,這杯咖啡還是我做的。”
“但我已經和劉小姐的家人協商過了我賠了醫藥費”
岑芙還沒說完,店長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的話斷在唇邊,整個人卸了力一般肩膀耷拉下去,眼里的光暗了。
“我知道你問了,但你有沒有責任已經無所謂了。”店長湊近,也是無可奈何,告訴她“我告訴你吧,這一片底商都是劉小姐家的,本來今年的地租就已經得了他家的優待。”
“你懂嗎小岑,我真留不了你了。”
咖啡店外的街邊,岑芙坐在樹下的長椅上垂頭失語。
打在柏油路上的天色見沉。
似乎又要下雨了,在這個傍晚。
灰靄色的云成團籠罩住余暉的光,灰色吞噬了天際所有的色彩。
整個世界猶如被一片棉絮籠罩,好似馬上就要窒息了。
裙子到小腿,露在空氣中的腿部肌膚感受著云起的風,涼颼颼的。
一顆心已經麻木,或許是還沉浸在急切后落空一切希望的余韻中。
岑芙眨了眨干澀的眼,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苦難和棘手的困難排著隊往她臉上攻擊,接踵而來,剛剛成年試足獨立的岑芙,第一次感覺到了難。
好似擠在地鐵上,被一個人推到后還沒完全站起來就又被下一個人踩著后背壓倒。
她不喜歡嫉妒別人的感覺,可是往往這個時候,岑芙想起了星途坦蕩,坐擁一切臻品的岑頌宜,想到有家人寵愛做事只顧自己開心的纖纖。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受這些委屈。
為什么非要是她呢。
她為什么不能是幸福的那個呢
鼻頭恍然酸澀,不等前奏,岑芙雙眼視線被一片朦朧襲來。
嗓子眼也酸苦透了。
這時。
一雙黑靴子出現在自己眼前。
“嘖,瞧瞧。”冷厲又含著揶揄的嗓音撕破綿絮傷人的風,劃開一道口子鉆進她耳朵里。
岑芙抬頭,長熟的眼淚成珠子順著重力滾出來,臉頰頓時一道溫熱。
模糊后清晰的視線里,許硯談就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