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頌宜沒有說話,只是遞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
已經說明一切。
不知怎的,猶如一塊巨石從天墜落砸在她心上,壓得岑芙有些透不過氣“這”
“不愿意幫忙”岑頌宜伸出手指,做了漂亮美甲的指尖點了點桌面,笑了一聲“你打工的事兒”
她笑得明媚,“我可得跟媽說說了。”
“你偷著在外面掙那幾個破錢,總得有什么原因吧。”
“只要你愿意幫我,這事我就當不知道了,平時在家里也能幫你打打掩護。”
怒火從心底直接涌上嗓子眼,燒得岑芙舌苔發干。
她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桌子下的手攥成拳手背發白。
就知道,只要自己不任由她差遣,她就會拿這個威脅自己。
岑頌宜有了這把柄,以后可以無數次,無底線地要挾自己為她做事。
只要這份兼職對她足夠重要。
焦急和走投無路交疊在一起,衍化出了叫做恨的情愫。
如果不幫她,她一定會把自己打工的事抖落到家里人那邊。
最后不僅工作沒了,沒準掙到的錢也要被收回。
這樣一來,出去租房度過寒假的計劃將會徹底覆滅,惹了媽媽生氣,她在家里更不會好過。
如果幫她,那么自己也就再一次欺騙了許硯談。
岑頌宜要干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真惹怒了他,自己會好過嗎也不會。
所以對于她來說,岑頌宜拋給她的選擇從不是愿不愿意幫她約許硯談出來。
岑芙很清楚。
在許硯談和逃離原生家庭計劃這兩者之間。
她必須要拋棄一個。
隔天。
岑芙跟著拍攝組討論第二期的策劃方案,因為這次項目的重要性,法學系的老師和傳播系的老師也加入進來參與策劃。
她跟其他大一的同學基礎知識還沒有打牢,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就站在旁邊聽著學姐學長和老師們討論,學習旁聽。
岑芙正聽著,忽然耳畔撲過來一陣溫熱。
“怎么不坐著。”
許硯談的壓低的氣音,觸發了岑芙耳后一整片肌膚的戰栗。
岑芙一愣,回頭對上他的淡笑眼神。
他雙手抄兜,俯著身靠在她耳邊的位置。
這么多人在場,別人隨便一個扭頭或是抬頭就能看見距離曖昧的他們兩人。
他卻坦蕩自如。
岑芙默默往旁邊挪遠了一步,小聲回“沒有椅子了。”
許硯談吊兒郎當地點頭,瞟了一眼那些坐著交談的大二大三生,低聲說“他們屁股底下不都有椅子么。”
岑芙“”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囂張跋扈,走到哪狂到哪啊
這時候,法學系的教授一抬頭看見了許硯談,他臉上掛著和藹的笑,眼神能看出對許硯談的驕傲,提高聲音突然插話“喲,硯談來了。”
“你說說,對這幾個案例怎么看。”
教授是法學系最有名,最有威嚴,最受學生們愛戴的老教師,教授一發話,小會議室所有人瞬間將眼神齊刷刷投向站在岑芙身邊的許硯談。
雖然都是看他的,可在旁邊的岑芙卻能感受到那股萬目齊聚的灼熱感。
要是換做她被這么多人盯著,早就嚇得渾身出汗了。
岑芙悄然偏眼,只見許硯談跟方才沒有任何變化。
他雙手抄在黑色外套的兜里,裝作一副頑固不化的悠閑模樣,眼尾一挑,直接跟教授開玩笑“您都在這兒了,我哪兒敢造次啊。”
他這話一出,會議室很多學生偷著樂,氛圍一下子變得更加活躍和諧。
教授伸出雙指,指了指他,笑而無奈“你啊,平時跟我少造次了”
岑芙望著許硯談,只覺得現在被學生欽慕,被老師欣賞的他。
也那么吸引她。
在許硯談低頭捕捉她視線前一秒,岑芙匆匆躲開,假裝沒有留意他看自己手里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