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從天而降。
他怫慍的眼眸瞬間映了閃電的光,如野狼進攻前亮出的牙,如黑豹狩獵前弓起的背。
岑芙瞬間從頭到腳打了個寒噤,肩頭縮起。
手臂上傳來越來越明顯的痛感,那是他的手上加大的力度,許硯談握著她手腕的手背攀附青筋,隨風飄過來的雨打在那起伏迭凸當中,最終攜帶著炙熱滾落。
兩人周遭的雨聲如鼓吹喧闐。
可即便再喧豗,也無法侵入這他們之間死寂一般的對峙氛圍。
許硯談手上用力,把她拉近自己,岑芙對抗不住,后背離開墻面。
然后下一秒,他眉頭一壓,再次把她推往墻上。
幾乎沒有力度的推搡,以及他額頭上暴迭的筋。
是許硯談極力壓抑克制怒火的印證。
“砰”的一聲輕輕的悶響,岑芙的后背再次撞到冷墻上。
“咳。”她痛得咳嗽出一聲。
岑芙眨著半含眼淚的眸子望他,這才發現許硯談的身上幾乎沾濕了雨水,可即便被淋濕,他身上卻不見任何狼狽。
好似他身上的那股烈火般的陰鷙已經攻退了鋪天蓋地的雨。
連箭幕般的雨都對他俯首稱臣。
“你”還沒等她說出話,岑芙的下半張臉,臉蛋被他一手掐住。
柔軟的臉頰被他濕漉漉的指腹擠壓,疼得她輕輕嗚咽。
岑芙抬手,雙手扯住他的手臂,想反抗卻發現根本不是對手。
許硯談不再對她這副無辜模樣心軟,他那雙丹鳳眼已經沒了任何情緒,冷得如把人置入冰窟。
他開口,攻擊性憤張,嘲謔道“岑芙,你拿我當傻逼玩是么。”
句句帶刺,字字發狠“你真以為我舍不得弄你,嗯”
轟然
她的胸口猶如壓了千萬斤石頭,是窒息的,稍許呼動都十分痛苦。
岑芙無法反駁,更沒臉解釋。
她只能任由情緒將自己的眼底染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紅。
渾身發抖。
掐著她比水還軟的臉蛋的指腹有些晃抖,許硯談嗓音低得駭人“說話”
岑芙只是搖著盈眶的淚那么看著他,泓眸轉著脆慟,下唇瓣發抖,愣是半個字都吐不出。
此刻,她已經半句謊言都說不出了。
“岑頌宜答應你什么條件了”許硯談很敏銳。
見她不說話,他仰起的眸子渡上釋然,勾唇笑得更冷“還是說你巴不得這么玩我。”
說罷,他直接撒手。
臉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失去了他的手掌之觸,岑芙的一顆心也終于落了地。
摔成一片碎渣。
咔嚓
又是一道雷劈下。
許硯談后撤一步,雨水摔在他黑色馬丁靴的周遭,濺起水花。
“惡心我就直說。”
“我不是什么閑得蛋疼的流氓地痞。”
一滴冰冷的雨飄到他臉頰上,順著他的眼尾,往下淌,劃過一道水痕,到下頜處滴下。
一滴滾燙的淚從岑芙眼眶滾出,熱度瞬間被奪走,融在雨里,隱介藏形。
鼻子也塞住,喉嚨隨著顫抖再縮窄。
她快要窒息了。
許硯談偏頭,最后只用余光草草瞥她一眼。
已經不再施舍認真的注視。
“岑芙,咱倆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