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g經過主人的再次修整后一如五年前那般嶄新氣派,副駕駛載著五年前的舊人行駛在這座熟悉的城市里。
崇京的秋天是個扭曲又和諧的季節。
白晝時模仿著暑夏的灼熱,夜幕時,又開始偷取凜冬的清冽。
讓人捉摸不透,讓人罹患風寒。
讓人在半袖和厚衛衣中難以抉擇。
許硯談給副駕駛降低了些傾斜的角度,讓昏昏沉沉要入睡的岑芙更舒服的位置。
時隔五年,這輛車的副駕駛再次擁有了女主人。
駕駛途中,許硯談頻繁地望向身側。
心里絲絲絨絨的,說不出的躁動和舒坦。
弄得他只能狼狽的將唇角的弧度藏在車廂的昏暗中。
岑芙瞇了一會兒又醒了,聽見交通廣播里主持人們在聊最近比較熱門的電視劇,就又提到了岑頌宜的那部電視劇。
她有些懷疑是不是電臺有目的性的宣傳。
思維跳躍,她就又想到了岑頌宜和何芳華。
安靜的車廂里,忽然響起岑芙有些疲憊發啞又柔軟的嗓音。
“你上次說之后才告何芳華,因為沒有直接證據。”
許硯談轉向方向盤的時候,借著看右側后視鏡的動作瞥她一眼,也沒打算隱瞞,“嗯,那東西是岑頌宜給我的。”
岑芙一愣,沒有想到兩人在她走后竟然還有交集。
“那天,她主動找上我。”許硯談望著前方有些擁堵的路況,帶著她步入回憶。
岑芙走后一周左右,岑頌宜再次撥通了他的電話,把他約出來。
如果不是她說“我能幫你把何芳華送進監獄。”
許硯談估計都還不會理會。
也是那次,許硯談才看清了岑頌宜真實面目。
這對母女之間,他人一直以為岑頌宜是何芳華手里的傀儡,是掙錢工具。
實際上,岑頌宜才是青出于藍,她比何芳華更狠,更自私,也更無情。
兩人約在咖啡店。
岑頌宜給他點的咖啡許硯談沒有動,讓她直達主題。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面,有我偷偷錄的音頻,何芳華跟我說當年真相時的全部過程都在里面了,從策劃到后續,清清楚楚。”
許硯談聽完也沒有動,甚至看不出幾分興趣,他緩慢抬起下頜,看透岑頌宜“說吧,你想要什么。”
岑頌宜神色瞬間僵硬,而后恢復自然,笑了一聲。
她看著許硯談,明確道出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何芳華能在里面多待幾年,最好出來以后,這個行業沒人再敢聘用她。”
如果說岑芙是被何芳華拋棄的,厭棄的,視如累贅的。
那岑頌宜就是被何芳華捏在手心里幾乎喘不上氣的傀儡,她沒有一刻不想脫離何芳華的掌控。
她需要更專業的團隊,而不是何芳華這么一個半路出家,狗屁不懂還壟斷一切的霸道經紀人。
喜歡的人已經得不到了,那她就要得到更多,更多她想要的。
她要成為最火的年輕女演員。
“你答應她了”岑芙聽完,問。
“嗯,然后我就這么拿到了最后一個需要的證據。”許硯談說完,補了一句“之后我跟她就沒見過了,聯系方式刪的干凈。”
岑芙聽到他后補充的這句,突然笑了一下。
然后,她坐起來,望著窗外的夜景,嘆了口氣。
活該啊,何芳華。
算計來算計去,良心,人性全都扔了,結果竟然敗在了自己最信任,最愛的大女兒手里。
這些光是聽著就覺得解恨。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但是今年出獄以后應該會被岑頌宜控制在什么地方,不會讓她出來見人的。”
這樣的人,讓她活著才是最痛苦的吧。
出來以后,演藝行業沒有人聘用她,手里也沒了任何產業金錢,沒了東山再起做生意的本錢,已經年邁的歲數,想干什么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