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越來越酸澀。
這一口氣直接堵到了傍晚結束所有課程,一整天的時間,岑頌宜沒有回過她半個字。
直到岑芙從食堂買了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忽然刷到岑頌宜發了條朋友圈。
又是酒醉金迷的酒吧包間,半玻璃透明的似乎在迪廳的二層,她所處的位置能俯瞰整個一樓迪廳。
還標了定位「nuit」酒吧。
而她的第二張自拍照,正是舉著她那個嶄新的粉色相機,為了拍出網紅感,她把乳白的奶油摸在自己的臉和相機鏡頭和機身上。
她捧在手心里,連落一點灰都看不得的新相機,在岑頌宜手里就這么被當做一個小玩意這么對待。
心里的火噔得一下竄到頭頂,岑芙上了樓把晚飯扔到桌子上,跑到纖纖面前舉著手機問,語氣急促又透著憤怒“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兒”
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在耳邊劃過,憤怒已然沖滅了岑芙對這種狂歡躁動環境的所有畏懼,她余光掃到了坐在一樓的許硯談,但已經顧不得他了。
岑芙二話不說直接往樓上沖。
許硯談跟胖猴坐在吧臺,他的目光一路跟隨著她直到上樓,深沉的眼眸在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后稍作瞇起。
一天的委屈在看見窩在沙發里抱著手機和別人嬉笑打鬧的岑頌宜的瞬間成倍返場,過去岑頌宜對自己做過的事,她不把自己當回事度過的每一天,自己默默吞下的每一份不甘,全都堆疊在岑芙的眼底,壓得她眼眶濕潤,幾乎要沒了理智。
她攥緊了拳頭走進去,當著包間里好多人抄起茶幾上那包的紙巾啪得扔到她身上。
看見的人都傻了,包間氣氛冷了幾分。
岑頌宜也被這突然飛過來的紙巾打蒙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哥們兒開玩笑,語氣嬌嗔“哎呀干嘛呀。”
一抬頭,對上岑芙紅彤彤露著怒氣的眼睛,她嘴角的弧度掉了下去,冷了臉。
說著,騰出一只手悄悄把扔在一邊的相機往自己身后藏,心虛不言而喻。
“你藏什么”岑芙對她喊。
岑頌宜逮著話茬直接反駁“你喊什么誰教你這么跟我喊的”
“你為什么要拿我相機”岑芙往前走幾步,雖然嘴上吼著,可渾身都在抖“為什么要拿”
“你明明已經有了”為什么還要拿走我的
“我有什么”岑頌宜反而靠在沙發里,雙腿交疊起來,慢悠悠地扯賴“我那個相機早就舊得用不了了,我也沒有這種相機。”
“你可以用但你為什么要一聲不吭拿走,那是我要拍作業用的”
“你要什么沒有為什么要搶我的”岑芙把眼淚憋在眼眶里,搖晃著氤氳,語氣里透著失望“我一天都在等回我消息。”
岑頌宜上午但凡能回一句,她就能跑去把相機拿回來,至少證明她也是“有相機的人”。
她一直在希望岑頌宜能理她一下,直到那堂課結束。
“你搞搞清楚,什么叫搶你的”岑頌宜聽不高興了,更不滿她敢這么跟自己叫板討理的架勢,站起身拎起那個玩得臟兮兮的相機,“啪”地一下扔到茶幾上。
岑頌宜五官本就立體,如今一戴上盛氣的神色,整個人盡現凌人氣勢。
她踩著高跟鞋比岑芙高出一頭了,岑頌宜伸出手指,纖長的美甲尖戳著她的肩膀窩,小聲提醒“岑芙,你別忘了,你現在有的所有東西都本該是我一個人的。”
“拿你的怎么了我就是不爽爸爸給你買相機怎么了”
“把最好的都留給姐姐,等我玩剩下再送你,從小到大不一直是這樣嗎”她放溫柔了語氣,卻更顯得瘆人了,岑頌宜微笑兩聲“你不也早就習慣了”
“就因為一個破作業,就跟姐姐置氣”
“喏,相機還你,瞧你這小氣勁兒。”
岑頌宜輕松又溫柔的語氣,完全將她視作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寵物。
同胞姐妹,怎么可以冷血到這個地步。
這些話就像是一道引火索,引燃了過去所發生的的種種,讓她想起高中時發生的那件令她至今恐懼的事,掀開了烙在岑芙心底的疤痕。
岑頌宜每次的欺負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不把岑芙放在眼里,所以一有什么壞事就把她推出去承受痛苦,無所謂她的犧牲。
一有什么好的東西,就護在懷里,看不都讓她看見,更別提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