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爭氣那些年飛回來就扯著我喝酒喝得一晚上嘴邊就沒離過岑”
駱杭話沒說完,許硯談倏地把喝空的瓷杯砰地扣在餐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加上豺狼似的眼神,用動作威逼對方閉嘴。
許硯談發著威脅亮光的眼始終盯著駱杭,歪頭,“續茶。”
駱杭給他倒了新茶,挑起眉頭,留在身體里的那縷少年氣也逐漸浮現,損人悅己“急了。”
“上菜了哎”從外面進來的胖猴恰好看見他們點的餐品推著車送進備餐間門,操持著大伙落座準備開宴。
因為云跡懷孕坐不住,所以上菜前一直拉著岑芙窩在沙發。
兩姐妹手拉手起來去餐廳,一聊起來誰的男朋友誰的老公也都不管了。
駱杭和許硯談也就默契的各自坐在她們的身邊,伺候著吃飯。
都開著車,簡單的在過年前團聚一次,也就沒上酒。
果汁隔空碰杯,撞出的清脆是不會被時間門扯開的親近。
各自愛恨,各自奔波,在成為當下最好的自己以后,大家再次團聚在這座城市。
這下,是真的會有很多次“下次見”了。
過年的氛圍早在一周前就由各個商業街,商場店面撲散開來。
大城市里逢年過節燃放煙花的人少了,也就少了很多年味,不去街道上走一走轉一轉,待在家里還真感覺不出一年最重要的節假要來了。
岑芙好幾天前就為自己要跟許硯談回家這件事焦慮得忙活不停。
光是伴手禮她就拽著許硯談出了好幾趟門去挑選,許家上下每個家庭成員她都給準備了禮物。
就這樣,她還是覺得不夠。
直到今天大年三十上午,在外面的集市,兩人買了長輩點名需要的菜和肉。
岑芙一路眉頭蹙得緊,許硯談手上拎著菜,另一手把人摟進懷里勸慰“他們想見的是你的人,早就一家人的關系,表面功夫有點兒就成了。”
“放輕松,該怎么相處就怎么相處。”
岑芙握緊他露在外面有些涼的大手,忽然問了句“用不用去看看爺爺。”
“不用,等三月。”許硯談把家里的安排告訴她“每年忌日全家一塊。”
她點頭。
岑芙走到一半,突然愣了,“我,我沒給你爸爸準備禮物”
竟然把這人忘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準備得吧。
畢竟她是有意愿加入他所在的親屬家庭的。
許硯談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那個人,在冬日蒼白里更顯鋒利的眉眼有瞬間門的松動。
他沉默著牽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兩人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噠噠響起。
頭頂的樹木枯干蔓延交纏,像是在樹干之上編織了一扇又一扇略微堅硬的蜘蛛網絡。
岑芙不知他為什么突然沉默了,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而后,她聽見他說。
“他死了。”
明明是不關己的人,也是對許硯談不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