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回憶翩翩襲來。
那是五年前。
岑芙走后,許硯談才在叔叔的口中得知當年事情的原委,也終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那股無處發泄的憤怒撕裂著他的理智,那是他第一次跟叔叔面對面地起爭執,發了火。
他記得,那天晚上是個暴雨夜。
別墅外下著瓢潑大雨,卷著風,雨點打在窗戶上像是子彈在砸。
一道閃電劈下來,整個二樓走廊都瞬間亮如白晝。
他推門而出,恰好撞上端著餐盤上來的谷傾渝。
那時候她衣著樸素,牛仔褲洗到發白,被他的氣勢嚇到。
兩人在電閃雷鳴中對視,一人兇狠,一人卑怯。
但是谷傾渝身上有股勁,只要是跟許衡有關的事,她就能拿出一份莫名其妙的孤勇。
那時候,她端著晚餐,含著胸卻瞪著眼,白著臉對他來了句。
“你不該。”
許硯談挑動眉梢,眸底那股火氣更盛,像是被挑釁的野狼。
谷傾渝緩了口氣,堅定道“你不該那樣跟先生說話。”
兩人年紀相仿。
許硯談渾勁上來,仰著喉結滾動樂了一聲。
又是一聲雷劈下來
他歪斜在墻邊,單手抄兜,帶著極其不屑的語氣,瞇著眼反問她“你在以什么身份教育我我嬸么。”
許硯談冷下眼神,一字一頓,強調“谷,同,學。”
谷傾渝的身形肉眼可見的顫抖晃動了一瞬。
許硯談的話精準地踩到她心中最脆弱最見不得人的那塊地方。
兩人擦肩而過,谷傾渝回頭,那一眼盯在許硯談背后,他并未察覺。
之后即便在許家,在外面再遇見,也很少再有交集。
谷傾渝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而許硯談也是個不知悔改的混球。
她和自己叔叔怎么發展,他管不著。
岑芙靠在許硯談耳畔問“那是你嬸”
不知怎的他忽然被噎了一下,許硯談半帶無奈地偏頭看了一眼自己女朋友,腮頰硬了硬。
他倒是希望不是。
“誰知道。”然后他站起來牽起岑芙的手帶著人往樓梯處走。
三人在樓梯正面撞上,谷傾渝從樓上下來,瞧見他們,露出微笑“先生已經開完會了。”
她并沒有展現出任何盛氣凌人的氣勢,反倒一直以客人的身份自居。
谷傾渝見岑芙一臉對自己疑惑,主動解釋“我是先生的助理,以前是他資助的學生。”
“我是孤兒。”她慚愧一笑,卻也坦然“先生邀請我過來過年。”
岑芙趕緊道好,對她身上那股怡然自得的自信莫名的喜歡。
還沒多看人家兩眼,她就被許硯談扯著往樓上走,也不知道他那么急干嘛,都不人家打招呼。
谷傾渝站在一樓樓梯口,仰頭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神動了動。
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她看了一眼接起,直接說“許董今天要和家人團聚,明天十點之前不要有任何商務打擾進來,通知下去。”
盯著手機上的各種工作消息,谷傾渝忽然出了神。
有時候她放空自己的時候想,或許自己該感謝許硯談。
在那個暴雨夜,用那么不留臉面的方式點醒了她。
但她不是“識相”的人,他的話,到成了她這么多年拼命往上爬的興奮劑。
給她勇氣和沖動,在最一無所有的年紀,對許衡說出那句。
先生,未來,我會追求你。
在我足夠強大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