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了扯里帖木兒的退讓,后面的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談判的效率一天頂三天,許多事情都用最快的速度敲定下來。
等送走了一臉苦澀的扯里帖木兒之后,張溫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狀元公剛才的樣子還真是嚇人。說起來,若是那扯里帖木兒不扯著,狀元公還真會毆打本官?”
楊少峰認真的點了點頭:“公傷,下官會收著力道,板磚破碎之后,張大人的模樣看起來會有些慘,實際上卻只是皮肉之傷,休養幾天也就無妨了。”
朱瞻基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你昨天說的敲山震虎?你就那么確定,扯里帖木兒會攔著你?”
呵呵笑了一聲之后,楊少峰才開口解釋:“一旦讓我把張大人給拍傷了,也就意味著這次的談判徹底終結,想要重啟,就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了,或者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他也不敢賭我是不是演戲。
畢竟,除去鐵器和邊市的位置,剩下的對于韃靼來說,可謂是百利萬利而無一害。”
楊少峰還有剩下的一句話沒說。
那就是所謂韃靼人的利益,更多的是屬于阿魯臺的利益,而不是他扯里帖木兒的。
而這次互開邊市的事情能不能成功,能不能在這次的出使之中撈到一筆功勞和好處,乃至于阿魯臺的賞識,卻是扯里帖木兒本身的事情。
兩者之間能一樣么?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舍己為國的,奉行弱肉強食原則的韃靼人就更沒人能做到了。
朱瞻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抬頭道:“羊蝎子準備好了沒有?”
楊少峰一臉懵逼的望著朱瞻基,然后又瞧了瞧旁邊同樣捋著胡須微笑的張溫和李善,頓時感覺頭疼無比:“不是,你們不應該關注后面怎么坑韃靼人嗎?不應該關注怎么在萬全右衛那邊筑城開邊市嗎?”
張溫搖了搖頭道:“配合著狀元公把邊市之事談妥,本官和李大人的使命就完成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狀元公和戶部工部的事兒。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等二人倒不如趁著回京之前,好好再吃上一頓。”
一直沉默的李善突然來了一句:“子曰,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楊少峰忽然感覺自己很累,這他娘的都是一群什么神仙隊友啊,光知道吃了?正事兒沒人管了?
彼其娘……算了,朱二九罵不得。
……
六月初的順天府跟別處也沒什么不同,除了炎熱之外,基本上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詞可以用來形容,就連樹上的知了叫聲都顯得有氣無力,讓人憑空又添了幾分煩悶,唯有躲在路邊的樹蔭里面才能讓人感覺舒坦一些。
被楊少峰取名為踏雪的寶馬不時打著響鼻,尾巴甩來甩去的試圖將惱人的蚊蠅都趕走,然而卻總是圖勞無功,惹得踏雪似乎也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