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呢,順天府還有府學,里面的學生雖然不太成器,但是好歹也有個秀才功名在身上,是不是?
國子監和府學的讀書人隨便劃拉劃拉,怎么著也能湊出來幾十個先生吧?除非這些貨色打算一輩子死讀書。
再說了,咱們手里不是有銀子?實在不行,你回頭去找禮部和吏部,讓他們想辦法解決一下編制問題,只要給個有俸祿可拿的不入流小官,還怕找不到先生?”
朱瞻基呸了一聲道:“胡說八道!這么多的學堂呢,按照眼下的規劃來看,除了國子監和府學之外,城里剩下的社學就得有幾十座,這得需要多少先生?我估計,就算是吏部愿意給不入流的官位,夏部堂也未必舍得拿出來那么許多的俸祿。”
楊少峰道:“說你傻,你還真傻!一開始的時候哪兒有那么多人?哪兒來的那么多學生?等著大量需要先生的時候,這讀書人也不見得多么值錢了,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說完之后,楊少峰又摸著下巴道:“不對,不對。先生不能這么隨意,萬一先生師德不好,再教出來一群書呆子和害民的官,那才是真正的惡心人。”
朱瞻基道:“那你想怎么解決?師生連坐么?”
楊少峰瞪了朱瞻基一眼,嘲諷道:“連坐?果然是當太孫的人,這思路就是夠清奇!你咋不說整個學堂的所有先生和學生都一起連坐?要不然干脆把他們九族給算上唄?”
來回踱了兩步,楊少峰斟酌著道:“首先,得讓這些先生知道什么叫大明,什么是忠君愛國,什么是報效朝廷,不能教出一群光顧著自己小家的混賬東西出來。
其次,不能讓這些人教出一群書呆子出來,光他娘的知道子曰詩云了,連操刀子砍人都不會,還算什么讀書人?”
望著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自言自語的楊少峰,朱瞻基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問道:“操刀子砍人?讀書人?”
楊少峰嗯了一聲道:“要不然呢?你當我大明的土地是北元拱手相讓的?夏商周三代時的土地有多少?現在我大明的土地有多少?一代代傳承下來,莫非都是別人送的?”
朱瞻基遲疑道:“這開疆擴土的事兒,跟讀書人的關系不大吧?”
楊少峰呵的冷笑一聲道:“你說那個牧羊的蘇武是不是讀書人?那個喊出了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陳湯是不是讀書人?
想想蘇武,是怎么跟人家剛剛登上單于說的?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獨匈奴未耳?
想想陳湯,郅支單于都跑到去長安一萬二千三百里,不屬都護的康居了,陳湯不還是伙同甘延壽一起去把人家給做了?
如果這兩個人的說服力還不夠,那你再想想力能后搏牛的孔圣他老人家,再想想彈劍高歌的李清蓮,再想想那些左手論語右手抄刀子砍人的大漢儒生和盛唐時期的那些讀書人。
所以說,不會操刀子砍人的讀書人,算個球的讀書人?沒得給先人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