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趙老五一拍大腿,笑著道:“那敢情好,回去俺能跟他們吹上一輩子!”
等許大和趙老五等人跟著無心離開了大殿之后,朱老四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見,起身回到了龍椅上,朱老四就揉著額頭道:“都聽見了?這還只是一個邯鄲,其他的地方呢?
朕記得,我大明共有一千四百二十七縣,其中又有多少是像邯鄲一樣的?連年水災,連年催收賦稅,百姓失地難活,這就是卿等所說的上輔君王,下安黎民?”
……
朱老四手里拿著一根排骨,望著上面油光光的肉,聞著香噴噴的味道,不僅沒有一丁點兒的食欲,反而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再扭頭一看狂啃著骨頭的朱瞻煦和楊少峰,朱老四心里的怒氣就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將骨頭往盤子里一扔,朱老四罵道:“吃!吃!吃!你們兩個是打算把自己吃成豬,然后等著宰了過年是不是!?”
挨了罵的朱高煦也不以為意,放下手里的骨頭就直接說道:“父皇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么?”
朱老四猛的一拍桌子,恨恨的道:“開心?朕開心個屁!邯鄲那里連年水災,結果地方官吏還催逼無度,逼得老百姓手持大誥來順天府找朕告狀了!”
朱高煦驚道:“那確實是該死!民間百姓不易,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上,他們也不會拿著大誥來告狀。
兒臣以為,應該把邯鄲的地方官宰了給老百姓出氣,再免了百姓這幾年的賦稅,讓百姓有個休養生息的機會。”
朱老四意外的瞧了朱高煦一眼,問道:“這些道理,朕往常倒是跟你講過,可是也從來沒見你聽過幾次,這次怎么就自己知道了?”
朱高煦道:“往常是兒臣胡鬧,可是自打來了楊家莊子跟大哥下了幾次地以后,兒臣就真正的知道了百姓的不易。”
楊少峰望著朱高煦,很想問問他是怎么做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自打朱高煦來了楊家莊子,地沒下過幾回不說,這莊子的雞都跟著倒了大霉,說不定哪天就會被這個殺才給擰了脖子拔毛下鍋,如今還有臉說自己真正下過地?
朱老四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么德性,尤其是自己帶著夏原吉來莊子上的那次,更是把自己的臉都給丟盡了,像這種屁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
伸手抓起剛剛扔下的排骨打算啃上兩口,朱老四忽然又覺得心里有些堵的慌,干脆把排骨往盤子里一扔,瞪著楊少峰道:“你個狗東西的歪主意最多,你說,像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處置?”
楊少峰放下手里的骨頭,又用巾子擦了擦手,然后才開口說道:“孫兒首先要恭喜祖父大人。
當百姓有了困難之后,最先想到的是持大誥尋祖父大人告狀,這說明百姓還是相信祖父大人的,這就不會出現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的局面,此為一喜。
我大明地方縣治一千有余,總是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現在不出,以后也有可能出,但是早出現,卻好過晚出現,此為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