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一千萬兩?還是最少?”
面對著一驚一乍的夏原吉,楊少峰淡定無比的說道:“一千萬兩算多?夏部堂,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戶部尚書,國庫的大管家,一千萬兩算得了什么?咱得放開眼界,放寬一些,你就會發現,一千萬兩真算不得什么。”
捋了捋胡須,夏原吉呵呵笑著道:“算不得什么?狀元公經手的錢財,也確實不止一千萬兩,估計你楊家拿出兩千萬兩來也輕松。
但是吧,這個賬卻不是這么算的,畢竟國庫的錢要支應的地方太多,譬如百官薪俸,天下的河道橋梁,受災之地的災民賑濟,學堂的一應支出,天下四倉的糧食,惠民藥局和漏澤園等等,隨便哪一項都不是一千萬兩能夠支應過來的。
不瞞狀元公,永樂十六年年尾,國庫里面頭一次結余超過一千萬兩銀子的時候,老夫激動的一整夜都沒睡好,晚飯都多吃了半張餅,實在是窮怕了啊。
狀元公是經歷過邊市城和順天府都城營建的,知道這一千萬兩究竟能辦多少事兒;狀元公也曾經驗歷過遼州水災和臨清水災,也知道這一千萬兩能救多少百姓。”
楊少峰也忍不住有些心酸。
螨清可以毫不在意的賠出去十三億兩白銀,因為人家螨清是全民種煙,本身就沒拿中原的百姓當回事兒,賠再多也不心疼。
可是大明不行,大明的百姓沒經歷過清風不識字的故事,也沒有經歷過王**這種操蛋事兒,大明的皇帝也不敢拿他們不當人看,更不可能讓他們去種罌粟。
跟螨清相反的是,就連煙草這個東西,都是一直處于被禁的狀態,因為朝堂上的大佬們認為煙草會傷害百姓的身體。
堂堂的大明戶部尚書,摳摳索索一整年,存下個一千萬兩就能樂成這個樣子,晚上能高興的多吃半張餅慶祝!
悄然抹了抹眼角,楊少峰又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一千萬兩,在普通人看來確實很多,在一個地方的官府看來,也確實不少。
可是實際上,海外之物流進中國,難道不應該征稅?中國之外流出到國外,難道不應該征稅?
夏部堂或許會說商稅已經收過了,可是商稅是針對所有商品的,這些流入流出的商品所獲得的利潤,原本就比在本國交易之時更高,自然也就應該加收關稅。
咱們先不說開了海禁能養活多少人,能從側面給國庫帶來多少的稅收,光憑著商稅和關稅,這一年下來,最起碼也得有個一千萬或者更多的稅銀。”
夏原吉捋著胡子道:“開海,開海。罷了,老夫就舍了這張老臉去求陛下,無論如何,也要說動陛下。”
嗯了一聲,楊少峰又接著說道:“當然,下官來找夏部堂,還有另外一件事。”
夏原吉道:“還有什么事兒?”
楊少峰指著夏原吉家的院子,笑道:“夏部堂就不想弄些奇花異石之類的來妝點一下院子?或者說,夏部堂就不想頓頓有肉,餐餐有酒?”
夏原吉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不貪,自然沒有那許多的錢財。不過,老夫花起自己的俸祿來心安理得,無論何時,都能踏踏實實的睡覺,不用擔心被錦衣衛找上門來。”
楊少峰向著夏原吉豎了豎大拇指,笑道:“下官要說的,也正是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