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我為難人?
王二頓時就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當了驢肝肺,干脆把盛了姜湯的大盆放在街上,又讓自家的兒子將那幾個碗也放下,然后氣呼呼的回家睡覺去了。
該死的丘八!不識好歹的丘八!
然而直到第二天天亮,兩個該死的丘八早早的就把那盆已經徹底涼透的姜湯還有那幾個碗一起送上門來了!
王二想摔了盆子順便再把碗給摔了,可是轉念一想對方又不是自己的爹,而且這盆和碗都是自己家的,摔起來還怪心疼的,當下只得氣呼呼的接過盆,又指使著兒子接過了碗,都放好了之后又跟著那些丘八一起忙活了起來。
狗咬呂洞賓!
對比一下那些該死的亂軍,想想因為這次叛亂死掉的那些鄰居和城外的親戚,再看看這些笑的跟傻子一樣的丘八,王二的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
越想越氣的王二恨恨的將手里的磚頭一扔,望著旁邊不停忙活的士卒說道:“你說你是不是憨?大晚上的凍成那樣兒,就不能喝碗姜湯?難道我還會跟別人說不成?”
遠處陪著楊少峰等人一起巡視著蒲臺縣城的李如松也很疑惑:“不過是一碗姜湯而已,秦指揮使治軍竟如此嚴謹?”
秦子寧道:“此皆狀元公所授練兵之法,最為重視軍紀。一碗姜湯看著沒什么,一根針一文錢也沒什么,可是一旦養成了習慣,問題可就大了。”
楊少峰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就是從百姓之中來的,如果他們再禍害百姓,那成了什么了?”
秦子寧咂了咂嘴,說道:“還記得在遼州時,狀元公曾經說過,他不管我用什么辦法去堵住河堤,也不管遼州衛的士卒死多少,起碼在他親自填進河堤之前不能讓百姓有傷亡。
現在想想,我這心里還是有點兒后怕,當時那水再大上那么一丁點兒,估計我墳頭草都該三尺高了。”
李如松也忍不住咂舌:“填河堤?”
秦子寧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填河堤,拿人去填。當時河堤不穩,又趕上大雨不停,除了拿人去填之外,根本沒別的辦法了。”
盡管知道河堤肯定是被穩住了,否則秦子寧也不可能站在這里吹牛皮,但是李如松依然從秦子寧的話里感受到了當時的驚心動魄:“那后來呢?河堤怎么樣了?百姓怎么樣了?”
秦子寧道:“河堤自然是守住了,百姓也安然無恙。說實話,包括我在內,整個遼州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么大的雨,居然沒死一個百姓!”
“真好!”
李如松忍不住羨慕起來:“山東的兵如果都跟你秦指揮使的兵一樣,也不至于毀了幾萬畝的良田,更不至于讓唐賽兒有起事的機會了。”
楊少峰道:“會好起來的。李知縣對待百姓如何,從這些百姓身上就能看出來一些,想來他們以后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也就不會有人跟著唐賽兒去作亂了。”
左右打量了一眼,楊少峰又接著說道:“再有個三五天,這蒲臺縣的事兒也該差不多了吧?”
李如松點了點頭,答道:“蒲臺縣原本就不大,再加上這些班軍在幫助,估計再有個兩三天就能恢復了。怎么,楊翰林要離開蒲臺縣了?”
楊少峰道:“該繼續往前走了。本官原本想著順手解決了唐賽兒,可是這唐賽兒卻一直不露面,本官空有一身的力氣,卻不知該往何處使,倒不如早點兒奔著即墨去。”
等到在蒲臺縣城里逛的差不多了,楊少峰等人就直接回了住處,剩下李如松一個人繼續在城中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