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瞧著楊少峰的神色不似作偽,便點了點頭,應道:“若是這么說起來,這皇家學院的規模要比我原本預想中的更大一些才行。”
說完之后,朱瞻基又從袖子中取出一份圖紙,遞給了楊少峰:“我原本想著在城南靠西邊的位置建立學院,現在看來,原本的規劃還是小了些。”
楊少峰展開圖紙瞧了幾眼,然后嘲諷道:“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這是把國子監的規劃圖給復制了一份?”
朱瞻基臉色一紅,否認道:“學院與國子監有所不同,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照搬國子監的規劃圖。”
“那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份圖紙是怎么回事兒?”
楊少峰將圖紙平鋪在桌子上,伸手指著看上去和國子監平面圖相差不大的圖紙問道:“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實驗用地呢?農學試驗田呢?養殖用地呢?”
朱瞻基滿臉懵逼的問道:“這些都是什么?”
楊少峰無奈的道:“你想做各種各樣的實驗,總不能在腦子里面做吧?
比如冶金科,是不是需要實驗各種金屬配比?是不是需要實驗各種燃料對于各種金屬冶煉帶來的不同影響?所需要的材料,試驗后的產物,都要存放在哪里?
包括冶金科在內,各個學科每次進行的試驗是不是要做好記錄?存檔放在哪里?是不是要有專人管理,并且做好分類,以方便查閱?”
朱瞻基更懵了:“即墨學院當初在規劃的時候,可沒有這么大吧?”
“你傻了吧?”
楊少峰反問道:“即墨才多大?京城又多大?即墨縣才能拿出多少錢來,夏老摳執掌的是國庫,就算把銀行排除在外,國庫里面也有的是銀子,這時候不下狠手,以后你還弄得出來嗎!”
“弄不出來,”朱瞻基搖了搖頭,答道:“現在也未必能弄得出來。按照你說的這些來規劃,起碼也得上千萬貫,讓國庫拿出這么多的錢,你這不是在夏部堂身上割肉么?”
楊少峰瞧朱瞻基的目光就像瞧二傻子一樣。
當初那個故事是怎么說的來著?
天堂和地獄之間的電梯壞了,從招標到控制定價到拖延工期到重建再到雙向收費,辦法還不有的是?
難道說從他夏老摳手里拿錢,比從上帝和閻王手中拿錢更困難?
簡直就是扯蛋!
像現在這種情況,直接就先劃個大圖出來,該占的地方一定要占,占完了之后就開始營建,等到差不多子再告訴夏老摳要追加投資,要不然先期投入全部白費,到時候夏老摳能怎么辦?
除了一邊心痛的無法呼吸一邊繼續拿錢之外,他還有第二條路好走么?
“壞!”
朱瞻基向著楊少峰豎起大拇指,夸贊道:“簡直就是壞到家了,也只有你這么壞的,才能從夏老……夏部堂手里摳出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