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王叔有何過錯?”
朱瞻基神色轉冷,反問道:“新安王和汝南王的過錯,便該由他們兩個來承擔,與王叔何干?
王叔至孝,不愿五叔公聽到這般的消息,本宮也是可以理解,然而新安王和汝南王行此大逆不道之舉的時候可曾想過五叔公?事已至此,王叔休要再替他們求情!”
朱有燉起身向著朱瞻基揖了一禮,拜道:“新安王和汝南王有罪,罪在我這兄長管教不嚴,殿下若是要罰,便只罰臣一人,切勿因新安王和汝南王之事再驚動父王。殿下,千萬看在宗親的份上,替家父想一想,可好?”
朱瞻基霍然起身,猛的將茶杯摔在地上,怒道:“本宮視他們為宗親,他們行的可是宗親該做的事?
本宮不求他們為國為民,可是他們干出來的又是什么破事兒?霸占民田!欺壓百姓!倒賣倉糧!食人肝腦!
他們這是在挖大明的根!”
氣呼呼的轉了兩個圈子,朱瞻基又手指著朱有燉道:“王叔年長于本宮,想來應該曾見識過民間疾苦,可是王叔見識過的,可有比登封百姓更苦的?
即便王叔不曾見識過民間疾苦,可是王叔自幼也讀過書,難道沒聽說過四海困頓,天祿永終這句話么!?
蒙元之事殷鑒不遠,王叔全然看不到?是不是非得逼得百姓揭竿而起了,王叔才會認為本宮顧全了宗室情誼?”
朱有燉身子一顫,答道:“臣不敢。”
“不敢?依本宮看來,王叔倒是敢的很!”
朱瞻基冷笑道:“王叔說讓本宮只罰你一人,放過新安王和汝南王,難道王叔以為萬方有罪,罪在一人么?”
萬方有罪,罪在一人這八個字從朱瞻基的嘴里說出來,剛剛還老老實實聽著朱瞻基發火的朱有燉頓時慌了,跪在地上顫聲拜道:“臣,萬死!”
朱瞻基沒有理會不停請罪的朱有燉,又接著道:“新安王和汝南王有罪,王叔要我放過他們兩個,本宮倒是想要問一句,本宮放過他們,誰來放過那些百姓?嗯?”
朱有燉頓時無言以對,過了好半晌之后才斟酌著道:“臣愿意拿出家產散于受災百姓,也會讓汝南王和新安王拿出家產,算是對百姓做些補償?”
朱瞻基更怒,向前一步后猛的一腳踹在朱有燉的肩上,反問道:“那些因他們而死的無辜百姓又該如何補償!”
心中越想越氣,朱瞻基干脆咬牙道:“新安王和汝南王我殺定了,如來佛祖也留不住!本宮說的!”
“殿下!”
朱有燉抬起頭望著狀如瘋虎的朱瞻基,哀求道:“殿下,可憐家父六十有二,近來身體多有不適,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怕家父實在撐不過去了呀!”
朱瞻基怒極反笑,指著朱有燉道:“周王撐不住,百姓便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