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朱瞻基和楊少峰是因為新安王和汝南王殘害百姓才殺了他們,那這個殺叔的名聲也是好說不好聽。
更別說楊少峰之前還得罪了天下士林,這種破事兒一旦傳揚出去,那些掌握了筆桿子的文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難道還能指望他們替朱瞻基和楊少峰說兩句好話?
下下任皇帝背著個殺害堂叔,逼反宗室的名聲,這大明的臉面又該往哪里擱?
這和朱瞻基已經當了皇帝還不一樣。
所以夏原吉等人的意思很簡單,朱瞻基的名聲臭不得,無論如何也要先安撫住周王府,讓這次的事情慢慢揭過去。
朱老四卻呵的笑了一聲道:“三思什么?這大明江山是朕的,如何管教孫子也是朕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周王府來指手畫腳!”
自動忽略了自己是從侄子手中搶來的江山之后,朱老四又接著道:“朕從父皇手里接過這大明江山的千鈞擔,靠的便是堂堂正正。
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老五教子無方,大哥二哥還有三哥都去的早,朕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替他管教管教,省得后面的都有樣學樣,把這大明江山當成一塊自家的肥肉,誰都敢趴在上面啃兩口!
回頭把新安王和汝南王的罪證公之于眾,邸報和報紙都明發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誰敢殘害百姓,哪怕是朕的親侄子,朕也絕不放過!”
殺氣騰騰的朱老四話里話外盡顯**裸的回護。
對于朱老四來說,如果朱瞻基和楊少峰殺掉的是周王朱橚,那朱老四肯定要重重的懲罰他們兩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兒輕飄飄的讀書三月就過去。
但是朱瞻基和楊少峰殺掉的是兩個根本就沒什么感情的侄兒,那就無所謂的很了——侄兒嘛,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不差這么兩個。
想了想,朱老四還是決定徹底把朝堂上的注意力從朱瞻基和楊少峰的身上給移開:“對了,故建州都指揮使李顯忠之子李滿柱上奏,管建州左衛事猛哥貼木兒率部遷往朝鮮阿木河舊地,現在問朝廷打算怎么辦。
同樣的,朝鮮國王李祹也給朕上了奏章,猛哥貼木兒率部在朝鮮多有劫掠等不法事,要求朕為朝鮮做主。眾卿不妨議一議。”
哪怕明知道這是朱老四在轉移大家伙兒的注意力,夏原吉依舊氣呼呼的罵了一句:“這個養不熟的野狗!
大明諸藩,所得最厚者,無出猛哥貼木兒其右,而所行悖逆者,亦無人能出其右!大明賞賜給他的東西,全都喂了狗!以后絕不能再賞了!”
兵部尚書陳洽瞥了夏原吉一眼,向著朱老四拜道:“臣以為,建州女真遷往婆豬江乃是故建州都指揮使李顯忠所定,猛哥貼木兒卻在遷移途中率部往朝鮮,此舉無異于公然叛逃,該當交由朝鮮處置才是。”
在文華殿里一向冒充木頭人的張輔一聽到叛逃這兩個字,頓時就精神起來,咳了一聲道:“啟奏陛下,猛哥貼木兒叛逃,又對朝鮮多有襲擾,臣以為當發兵進剿!”
夏原吉頓時就怒了,跳著腳道:“放屁!
孟子曰:來者不拒,往者不追。他猛哥貼木兒既然沒有侵擾遼東百姓,那愿意去婆豬江還是去朝鮮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朝鮮要不要進剿,能不能剿滅猛哥貼木兒那也是朝鮮的事情,跟我大明有什么關系?打仗不用花錢的?”
張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來說去,你夏部堂不就是要喊國庫沒錢?”
夏原吉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楊癲瘋不是快回來了?他肯定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