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峰心中也不以為意,只是挨個又對著其他幾人拱手行禮過后才開口道:“請!”
一眾人到了朱瞻基的院子正堂,分賓主落座之后,李滿柱便對朱瞻基拱手道:“卑職等此次進京來的匆忙,遼東又是苦寒之地,也沒有什么好東西,便只有兩頭海東青還算不錯,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朱瞻基笑瞇瞇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楊少峰卻陰陽怪氣的道:“兩頭海東青,算是女真部所貢?建州衛所貢?還是建州左衛所貢?據我所知,童指揮僉事現在率部遷回了阿木河,那這海東青……”
李滿柱對于楊少峰愈發的不滿,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答道:“童指揮僉事雖然率部去了阿木河,可是無論胡里改部,還是斡朵里部,都是大明皇帝治下的百姓,又何須像楊翰林這般分派清楚?”
楊少峰呵呵笑了笑,說道:“那倒是在下的不是了,還望李指揮使勿怪。”
……
一頓酒宴完畢,送走了李滿柱等人之后,朱瞻基摸了摸旁邊哈哈吐著舌頭的大狗子,問道:“這倆傻狗今天是怎么回事兒?莫非真是沖著猛哥帖木兒去的?”
其他人不清楚大狗子和二狗的脾性,但是朱瞻基可就太了解了——根本不可能今天這樣兒莫名其妙的就組織狗群攔路。
楊少峰呵的笑了一聲,隨手將兩只烤熟的海東青扔給了大狗子和二狗子,這才對朱瞻基道:“你還沒注意到么,這倆傻狗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李滿柱身上,反而在猛哥帖木兒和他兒子身上。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不是猛哥帖木兒父子從一開始就懷有敵意,這倆傻狗根本不會阻攔他們。
不過,這也是該著那狗奴才不死。要是猛哥帖木兒身上沒有穿著官服,現在咱們應該替他操辦葬禮了。娘的批,白瞎一頓飯!”
朱瞻基對于楊少峰時不時就爆粗口罵人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當下只是皺著眉頭道:“你今天稱呼李滿柱為古倫滿柱,是有意為之?”
“嗯。”
楊少峰點了點頭,答道:“你沒注意到么,他一開始便自稱為李滿柱,待我稱呼他為古倫指揮使之后,他便老大的不高興。
反倒是猛哥帖木兒,一開始便自稱是猛哥帖木兒,而在我稱呼他為童猛哥的時候,這狗奴才的神色反倒有些不正常,他身后的小崽子更是對我怒目而視。
這幾個人里面,就像是老紀說的那樣兒,李滿柱和李猛哥是真正的心向大明,這兩個人也是把自己當成了大明人的。
倒是猛哥帖木兒那孫子,這人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大明人,反倒是一心想著他是斡朵里部的頭人,包括他兒子也是一樣。”
朱瞻基點了點頭,問道:“那凡察呢?”
楊少峰道:“我個人覺得,凡察應該是和李滿柱差不多的情況,只不過是礙于斡朵里部是猛哥帖木兒那孫子當家,所以有些束手束腳的。
回頭等老紀那邊拿到了更多的情報,只要不出大問題的話,便可以照原本的計劃實行下去了。”
實際上,錦衣衛拿到消息的速度遠比楊少峰想象中的更快——整個鴻臚寺、李滿柱和猛哥帖木兒等人住的地方,上上下下幾乎遍布著錦衣衛的眼線,基本上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