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里掏出一壺酒遞給了朱高燧,鄭和的臉上透露著一絲凝重:“說起來,那個自稱是格格巫的家伙所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高燧呵的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懷疑:“一個蠻子酒后胡言亂語,又有什么好當真的?若他手里真有海圖和那個姓萊的手札,估計早就拿出來了,還用得著這么麻煩?
這回虧大了,一個楊癲瘋學生的名額,一個大明的戶籍,這兩樣東西哪怕放在大明都是搶手的好東西。”
鄭和嘿嘿笑了笑,說道:“咱家只是答應替那江鑫龍引見,卻沒保證一定能讓狀元公收他入門。
至于那個蠻子,便是給他個大明戶籍又能如何,若是老老實實的為大明效力,一個戶籍也說不上虧,若是不老實,隨手宰了也就是了。”
朱高燧舉起酒壺向著鄭和示意了一下,咕咚咕咚的將酒飲完之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漬:“說的也是。這次出海,光是確認了西昆侖和昆侖奴祖地,咱們就已經不虧了,也不差乎一個蠻子的事兒。”
聽朱高燧提到西昆侖,鄭和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殿下可想好了?西昆侖的氣候與大明相去甚遠,而且遍地都是昆侖奴,想要移民過來,只怕不易。
若是殿下真個說動了陛下和戶部,那殿下以后就少不得要出海遠航。”
剛剛還口口聲聲要賴在楊家莊子的朱高燧此時卻像換了個人一般:“大哥是太子,腿腳又不利索,二哥好打仗,現在也不知道在西域那邊如何,就剩下我一個混吃等死的,我不出海,難道要讓那幾個侄兒出海?”
隨手拍了拍船幫,朱高燧又接著說道:“往年是二哥和大哥爭,我也跟著湊熱鬧,現在他們不爭了,我再不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就真個只能混吃等死了。”
鄭和沉默了。
對于朱家皇室的這些破事兒,鄭和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朱老四原本就是想當個混吃等死偶爾打仗的藩王,像朱高煦原來瞧著朱高熾不順眼,朱高燧又給朱高煦當狗頭軍師之類的,總之老朱家的皇室就是一本爛賬,算都算不清楚的那種。
又灌了幾口酒下肚,朱高燧才抹了抹嘴角,笑道:“不想啦。如果江鑫龍能從那個蠻子嘴里套出話來,那咱們就再出一次海,去找找那片大陸。
若是那片大陸的消息是那個蠻子自己隨口亂編的,回頭就把那蠻子沉到海底去,省得浪費了糧食。”
朱高燧的話音剛剛落下,江鑫龍就從船艙里走了出來,拱手道:“殿下,鄭公公,學生從那個蠻子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朱高燧哦了一聲道:“那蠻子怎么說?”
江鑫龍道:“回殿下,據那蠻子所說,那個海盜的名字應該是萊夫·埃里克松,江湖人稱好運萊夫,他經常會去那那里獵殺一種叫海象的東西,然后拿著海象的牙齒當成象牙賣回到歐羅巴。”
“好運萊夫?那海圖和手札呢?”
鄭和還有朱高燧對于一個蠻子是不是好運的問題顯然都不太關心,相比之下,兩人更在意那本所謂的萊夫日記,還有萊夫海圖。
尤其是對于經常出海而且想著在海上建功立業的鄭和來說,一份標記了新大陸的海圖比一個蠻子的性命要重要上千倍萬倍。
甚至比他鄭和自己的命都重要。
江鑫龍道:“學生已經問過了,那個名喚格格巫的蠻子說了,等到了大明,得到了大明的百姓身份之后,他就把藏匿這兩樣東西的地點說出來,否則他寧肯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瞧了瞧遠處已經出現的地平線,朱高燧陰沉著臉道:“去告訴那個蠻子,等到了大明,本王會讓人安排他入籍,也希望他遵守諾言,把這兩樣東西交出來,否則的話,本王就把他一塊一塊的零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