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舊港那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既無苦主,又無冤情,有什么不對的?回頭補償那施二姐一番也就是了。”
張輔道:“夏老摳,別那楊癲瘋能弄到銀子你就百般回護!而且本公說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見夏原吉連奏章都不翻看了,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張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解釋了起來:“本公的意思是,他們處置得輕了!
占城親民官殘害大明百姓,可是他們兩個只是讓占城國主把罪人交出來明正典刑,這就未免處置的未免太輕了些!
海外蠻夷不敬上邦之民,就該行株連之制。彼害我一人,我誅其十人,唯有如此才能震懾那些不識教化的蠻夷!
還有舊港,既然褫奪了施二姐的宣慰使之職,就該斬草除根,另行派人接手舊港才是,如今留下一個施二姐,卻是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隱患。”
夏原吉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你更不是個東西!”
張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道:“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現在留下了施二姐,就必須要安撫好施二姐,最起碼不能真個讓人家世襲的宣慰使變成了一個知府。
可是如此一來,施二姐封爵之事就成了板上釘釘,再也沒有反悔的余地了。”
夏原吉也回過神來了,整個人頓時都變得不好了:“封爵……封爵就得有賞賜和俸祿……老夫……國庫……”
朱老四眼看著兩個人越聊越跑偏,忍不住咳了一聲道:“施氏父女既然心向大明,許其世代富貴也沒什么,封爵之賞,朕給了。”
無視了一臉肉疼狂翻白眼的夏原吉,朱老四又接著說道:“現在的問題還是遷移百姓去大荒,畢竟事關子孫后代千百年之計。”
夏原吉躬身道:“是該遷移,而且必須要保證遷移過去的大明百姓要遠遠多于原本的土人數量才行,舊港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
張輔也點了點頭,說道:“夏部堂所言極是,臣以為移民之事就該由戶部來負責。”
夏原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原本就該戶部負責的事情,老夫又豈會跟你英國公一樣偷奸耍滑?倒是你們軍府那邊,也要準備遷往大荒的衛所,輪換的將領,這些事情也夠你頭疼的!”
張輔呵呵干笑兩聲道:“不勞你夏部堂操心,軍人一聲令下,別說只是區區出海戍邊,就是刀山火海,也趟得!”
夏原吉皮笑肉不笑的呸了一聲道:“沒有狀元公給你的練兵之法,你軍府和衛所的那些丘八大爺們,呵呵!”
工部尚書吳中沒理會又要吵起來的夏原吉和張輔,來回翻看了幾遍奏章,又將奏章遞給了旁邊的兵部尚書之后才開口道:“工部這邊沒什么問題,不過是派人去測量勘探大荒罷了,有個三五年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禮部尚書呂震也躬身道:“禮部這邊同樣沒什么問題,社學之事原本就在五年規劃之中,現在多一個大荒,也不過是讓他夏老摳多掏些寶鈔出來罷了。”
吏部尚書蹇義卻皺起了眉頭:“現在看來,真正拖后腿的就是吏部和戶部了。”
夏原吉頓時叫道:“一派胡言!你吏部拖后腿,關我戶部什么事?”
蹇義皺眉道:“吏部選官是個大麻煩,可是你戶部選民就不是個大麻煩了?大荒離著大明有千萬里之遙,而且海上風急浪高,這是拿命去拼,誰愿意去?強制遷民?強遷的民,心還會向著大明?”
夏原吉卻捋著胡須道:“你蹇天官蠢,但是你不能認為老夫就跟你一樣蠢。
不過是遷移一些百姓去大荒而已,老夫轉手之間便可讓百姓自發前往大荒,而且是人人搶著去。
倒是你蹇天官還是好好想想吧,該怎么選官,該怎么考核,該怎么輪換,千萬別弄出來一大堆貪官污吏,到時候刑部和大理寺還得替你擦屁股!”
眼看夏原吉如此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朱老四頓時來了興致:“夏愛卿有什么法子?”
皇城門口,被綁在椅子上的朱瞻基同樣在問楊少峰:“你總說有辦法讓百姓自發前去,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