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何?”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文華殿里面的氣氛莫名的凝重了起來。
太子如何?
上一個比較操心這個問題的人是翰林學士兼右春坊大學士,主持了修纂《永樂大典》的解縉,被紀綱錦衣衛詔獄里面喝酒,喝多了之后埋雪堆里凍死的那個解縉。
說白了,朱老四一天不掛,朱高熾就只能是太子,只有腦子壞掉了的才會去選擇站隊太子。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想要搏個從龍之功的可能會選擇站隊太子,可是對于張輔這種勛貴還有夏原吉這些已經坐在尚書位置上的大佬們來說,再怎么站隊也不可能更進一步了,那還站個什么勁?
向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效忠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至于現在,別管朱老四這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哪怕是打算廢太子,那也是他的事兒,自己這些人提意義是本職工作,可是要摻和進天家事,那就是找死了!
朱老四一看這些人的臉色,就知道這些人想偏了:“都想什么呢?老二在西域為大明戍邊,老三在南海為大明開疆擴土,所以朕就想著,把太子也發配到交趾去,讓他拿交趾那邊的亂局練練手。”
眼看著文華殿里就只有六個尚書外加張輔和紀綱、四大天王這么幾個人,朱老四說起話來也沒有了朝堂上的顧慮:“不掌兵,便不能知兵;不平定一地,又何以治天下?”
張輔和夏原吉等人依舊低著頭不想說話——
說太子不知兵?不能治一地?
說這話就不怕虧心?
呸!
自打朱老四起兵靖難,朱高熾從南京逃回當時的北平之后,替朱老四守家的重擔就壓在了朱高熾的身上,后來朱老四出塞砸場子,不也是朱高熾監國?這還叫不知兵?這還叫不能治一地?
說句不客氣的,哪怕朱老四現在就掛了,朱高熾也能把這個天下治理得明明白白的!
還不是朱老四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舍不得下重手處置惹來大麻煩的朱瞻基,干脆就想在朱高熾身上找平衡!
發配這兩個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扯什么拿交趾練練手?
歷朝歷代的皇帝多了,拿一郡一縣之地讓太子練手的也不少,可是真敢拿一個藩國讓太子練手的,也只有你朱老四能干得出來!
朱老四眼看這些人都大眼瞪小眼的不作聲,干脆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既然諸位愛卿都不反對,那就以皇太子為總督交趾總兵官,掌交趾一切軍民政事,務必早日平定交趾。”
想了想,朱老四一邊起身,又一邊接著說道:“對了,遷移百姓之事,諸位愛卿務必要多多上心。英國公跟朕來一下。”
張輔跟在朱老四的身后,直到出了文華殿,朱老四才忽然停住了腳步:“朕看你方才面露遲疑之色,是有什么想說的?”
張輔遲疑著道:“若想平定交趾,絕非是一日之功,更需文武并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