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罕賓法說知道宣慰使司變成布政使司的影響還要獻土來歸,楊少峰也好奇了起來:“可是有人教你?”
罕賓法傻傻的抬起頭,盯著楊少峰道:“你怎么知道?”
自覺失言之后,罕賓法倒也老實,向著朱瞻基和楊少峰拜了一拜,答道:“那人說皇太孫殿下吉人自有天佑,多半是用不上臣來救駕的,只是讓臣盡起國中精兵前來,說是可為皇太孫殿下征緬前驅,一戰而定麓川。
獻魚鱗圖冊和賦役黃冊也是那人所教,那人說思任法自尋死路,可是他伏擊皇太孫殿下的行為定然會惹得大明皇帝爺爺陛下大怒,整個緬甸都會被思任法牽連。
要想保全木邦,就須獻土來歸,從此后木邦就是大明的一部分,可得平安,臣也會得享富貴,福佑子孫。”
楊少峰頓時就更感興趣了:“那人姓甚名誰?何在何處?”
罕賓法道:“那人說自己姓梁,在大明也不過是區區一介書生,故而我等都以梁先生相稱,現在還在興威教書,并未與臣一同前來。”
傻傻了瞧了朱瞻基和楊少峰一眼,罕賓法又接著拜道:“請皇太孫殿下開恩,允臣之所請!”
罕賓法確實是獻土來降的,托盤里面裝著的有一杯清水一抔土,一卷魚鱗冊的目錄和一卷黃冊的目錄,表示從今后整個木邦的所有山川河流和百姓都全歸大明所有。
偏偏就是他這個獻土來降的舉動才讓朱瞻基和楊少峰感到頭疼。
原本打算的是把整個緬甸都給收拾一遍,順便再把所有的緬甸土人都抓去做勞工,以報思任法和黎利的暗算之仇。
現在可倒好,忽然跳出來一個木邦說是要徹底內附,罕賓法更是連宣慰使這個從三品的世襲官職都不要了,這就讓人為難了。
接受了罕賓法獻土來降,那就意味著整個木邦以后和大明徹底融為了一體,木邦的百姓無論是原本的前宋遺民還是土人,以后必須跟大明百姓一樣對待。
拒絕了罕賓法的內附,再把木邦的土人抓去做勞工,那就無異于開了一個壞頭,意味著大明光重視勞工而不重視藩屬,容易讓其他的藩屬國們胡思亂想。
雖然大明用不著在乎藩屬國們的想法,但是大明身為天朝上國,該要的臉面還是要要的,最起碼吃相不能太過于難看。
糾結了半晌之后,朱瞻基才開口道:“準。”
得了朱瞻基的允諾,罕賓法頓時大喜,再一次跪倒在地,向著朱瞻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拜道:“殿下厚恩,臣必銘記五內,不敢惑忘!”
從懷中掏出一物高高舉過頭頂,罕賓法又接著說道:“此為木邦調兵虎符,臣孔一并獻上,愿為皇太孫殿下前驅!”
既然要徹底內附,就要有個徹底內附的樣子——十萬大軍的軍權算個球,人家大明皇太孫能靠著兩萬兵馬干死黎利那個大沙雕,難道還會在乎自己手里這十萬木邦的渣渣兵?
再說了,內附之后還要軍權干什么?就像梁先生說的,這玩意就是個惹禍的根子,留在手里早晚會害死自己,倒不如早早的就交出去,也好讓自己早點兒得享富貴!
待朱瞻基命人接過虎符之后,罕賓法更是把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飾品全部去掉,連原本的象轎都不要了,只穿了一身大明的官服官帽,又換了一匹戰馬,便趾高氣昂的跟在了朱瞻基的隊伍里面。
……
在得到了朱瞻基和楊少峰被思任法勾結黎利設計埋伏,還險些被人給宰了的消息之后,朱老四就陷入了暴怒的狀態。
哪怕是戰報里面已經詳細寫清楚朱瞻基和楊少峰沒什么事兒,暴怒的朱老四還是摔了心愛的茶壺:“讓沐晟和柳升立即整軍,朕要親自去一趟麓川。
朕倒是想云問問他思任法,朕的這兩個孫子怎么得罪他了,他居然想要他們的命?艸他娘的,朕先要了他的命!
還有,傳旨給朱勇和薛斌,以麓川平緬宣慰使司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內除大明百姓外雞犬不留,盡數屠了筑成京觀!讓張輔率三大營和云貴諸衛一起南下麓川,朕要他麓川不長草!”